回顾嬿婉前世记忆,方知此时正是嬿婉因“燕窝华贵”一事受辱,后又称甜白釉为白瓷而遭人讥笑。
她轻摇螓首,对澜翠示意无碍,随后,抬起头来,美目流盼,楚楚动人,花容月貌,清新脱俗,令人心驰神往。
翊坤宫富丽堂皇,暗香浮动。娴贵妃珠翠盈耳,玉璎珞颈,金镯绕腕,端坐高位,神态自若,目光冷冽,审视着她的窘态,宛若观蚁。旁侧,皇帝玉面龙姿,身着嵌珠黄缎十二章纹龙袍,腰束玉带,此刻正目光如炬,久久凝视嬿婉,不能回神。
弘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分明方才尚觉她粗鄙,此刻却生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柔情,欲将她轻拥入怀,温声慰藉——眼前女子美目含忧,泪光点点,犹如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李玉侍立一旁,原对这位炩贵人心怀成见,认为她心狠手辣,不及娴主儿高贵典雅,然而,目睹她此时楚楚可怜,即便铁石心肠,也不禁生出一丝心动。他反复告诫自己爱的是惢心,却还是无法抗拒嬿婉的魅力。
因穿来的节点,阿纯未能及时使用美容洗骨丸,然嬿婉之姿本就不俗,加之今日为觐见圣上特意精心装扮,自带的天生尤物技能便足以令皇帝魂不守舍。
她眼底滑过狡黠,面上却一副我见犹怜之态,故意重复了原主前世的回答:“皇上恕罪,是臣妾不当心,碰坏了这白瓷香炉。”无助的柔声带着颤抖。
如懿眼中掠过讥诮,她知道自己的少年郎向来不喜见识浅薄之人,本以为魏嬿婉会因此失宠,至少被冷落一段时间,却久候不闻弘历诘责,心生疑惑,转头望去。
只见弘历正愣怔地望着魏嬿婉,眸底满是欲色——
男人眼中,眼前人儿如同一朵风中摇曳的娇花,身姿柔弱若柳扶风,又风情万种。
旗装上那圈柔软的毛领,更衬得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无助而惹人怜爱,触动了弘历内心深处的最卑劣阴暗的掌控欲,所幸,宽大厚实的外袍遮掩了他的尴尬。
如懿很是不满而失望地看着弘历,他居然不仅未加斥责,反而目光流连。如懿心间不平,气闷嘟嘴:“这不是白瓷,是甜白釉。也是,炩贵人出身寒微,不识此物,亦是情有可原。皇上别见怪。”
望着跪在地上仿佛风一吹便倒的嬿婉,再对比如懿高高在上、批判他人出身,弘历首次觉得青梅仗势欺人。他迈步向前,亲自扶起嬿婉,一个眼神也未施舍如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