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正欲躬身去取朱印,忽闻门外太监高呼:“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虽因那日对皇帝心怀芥蒂,不愿与其多费口舌,然今局势紧迫,不得不匆匆赶来养心殿。甫一进门,见胤禛肃然而立,便沉声道:
“皇帝,乌拉那拉氏不可废后。你若执意要废宜修,就将哀家这个太后一并废去。”
胤禛冷漠瞥她一眼,眸中寒意,太后从未见过,令她心惊。一旁跪坐着的宜修早已不抱希望,心灰意冷,这一天她等了太久,终是将心中所想尽诉而出。
胤禛冷笑一声,就要盖下印章。太后急道:“纯元临终前,伏在你膝上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他稍顿,而后不顾太后阻拦,毅然盖上,漠然道:“记得,那又如何?实话告诉皇额娘,朕今日废乌拉那拉氏,非因纯元,是她害了容儿之故,只是废后需要个合适的由头罢了。而您,若想为乌雅氏保留最后一丝颜面,就该守口如瓶。”
太后怒急攻心,气至昏厥。皇帝惊愣片刻,随即命孙姑姑速带太后回寿康宫,延请太医诊治。为让太后“安心静养”,皇帝下令关闭寿康宫大门,后宫之事不必劳烦她老人家费心。
隆科多对乌雅成璧早已情淡,见皇帝震怒,亦不愿再助。故前朝纷扰的,唯乌雅氏、乌拉那拉氏两派,胤禛正欲其乱。终于,帝以雷霆手段将他们连根拔起,包衣世家在后宫势力尽除。
皇后乌拉那拉氏以谋害先皇后之罪,被打入冷宫。胤禛念及弘晖,特许已受尽折磨的剪秋侍奉其旁。
弘晖终得追封太子,谥号嘉慧。荣耀加身,却阴阳两隔。
冷宫内,宜修独坐。身旁芳贵人,昔日为她所害,如今同命相怜。宜修五味杂陈,笑中带泪,泪中藏刀。虽绝望如深渊,也总算有了丝慰藉。她凝眸远望,天边鸽影翩跹,低语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