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笑着,轻抚容颜,叹:“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在想,若姐姐还在,老态渐显,眼见珍贵妃之美貌得宠,会是何等景象......臣妾真是后悔呀,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您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胤禛闻之,心无波澜,默然不答。
宜修抬起双腕,泪水涟涟:“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为臣妾带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如今皇上以为臣妾犯错,大约不愿再见臣妾了吧。
当年皇上同样执着此环同臣妾说,若生下皇子,福晋便是臣妾的。可臣妾生下皇子时,皇上已经娶了姐姐为福晋,连臣妾的孩子也要被迫成为庶子,和臣妾一样,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胤禛微有愧疚,然不多。他已经给了她皇后之位,可心系于容儿无法控制。沉默半晌,他道:“你知道朕不在意嫡庶,皇额娘也是庶出,朕亦然。”
宜修却急切打断:“皇上,您可曾知道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啊!嫡庶尊卑分明,臣妾与臣妾的额娘很少受到重视。您何曾明白啊?”
“朕明白,正因为朕明白,所以才在你入府后厚待与你。即便朕立了纯元为福晋,你也是仅次于她的侧福晋,今又为皇后。可是你永不知足。”
宜修失控大喊:“本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被他人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臣妾夫君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别人。臣妾很想知足,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朕和纯元有愧于你,朕认了。可容儿她是无辜的!你这个毒妇,想当初朕就不该让你入府。”
宜修闻言,又哭又笑,反驳道:“皇上错的不是迎臣妾入府,是不该迎姐姐,更不该纳安氏入宫,独宠她。既生瑜何生亮,皇上睿智无双,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不明白?”
“过往你诸多恶行,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陵容是朕的底线。你就不怕报应,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那些被你残害的皇嗣与嫔妃向你追魂索命?”
宜修苦涩地嘶吼:“他们要索命尽管来呀!免得臣妾长夜漫漫,总梦见我的孩子向我啼哭不已。孩子夭亡的时候,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你只顾姐姐有孕之喜,何曾还记得臣妾与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