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朗用布遮住【神龛】,走到展飞先前掀开的下水道井盖处,停了下来,一瞬间,虽然很微妙,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激振。
不是肉体。
来源于本源深处。
就像是某种共鸣,但浑浊不堪,就像是墨水一样,混沌,又卡住了他的喉咙。
“错觉吧?”
他回头一看,只有将死之人和已死之人,没有什么异常。
一跃跳下。
离开了这片死气沉沉的广场。
“你一定要问心无愧的死去。”
闷痛中。
意识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叫唤。
这也许就是死亡。
回归万物的起点。
宁静到可怕,宁静到就像第一次在那场爆炸中,极尽挣扎都无人回应,只在一片黑暗中沉沦。
沉到谁都察觉不到的深渊最底层。
死亡很痛,痛到全身上下,痛到本源深处,痛?也恰是此时……文竹问:
“为什么会痛?”
恍惚中,他感觉后脑勺又暖又软,就像被什么东西枕着。
有水滴在文竹的嘴里。
有种铁元素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
黏在了他的双唇之上,只是那唇畔上的温醇一瞬而逝了。
艰难地睁开双眼,浅淡的光照入眼中,他看到了眼前眸中无光的灵月妖,甜腻的笑容在绽放着,只是这笑容是平静的接受,以及带着释怀与不舍的眼神。
“要是……我早点和你坦白就好了。”
死亡要来了。
她没有任何奢求,只想最后多与这个骚包相视多一点、相处多一会儿,用最后一点的力气,抱着他的头:
“以后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别整天熬夜打游戏,记得多晒晒太阳,多接触接触月光,多结交朋友,别太敏感别人的指摘,这样容易活的难受。”
灵月妖笑着。
口中又咳出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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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于隐约中,听见了破碎的声音,还有嘶哑的呻吟,好像是末日到来的旋律在耳边盘旋。
她看着文竹恍惚的眼神,不躲闪,也不逃避,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不舍地离开他。
最后她似乎在他耳边喃喃了一句什么。
只是文竹并没有听清,待到灵月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听到笑着的美公主,说:
“再见了,文竹。”
有血滴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眼泪的温度。
温醇、濡湿。
她闭上了眼睛。
双皮垂下。
就像永别一样。
文竹想要挤尽全力去呐喊,想要喊醒这个女孩儿,可拥抱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耳边令他癫狂的嘈杂……
“举起手来!”
当军队、警队的武装部队齐齐冲到这里的时候,只吊着口气楚潇潇的身旁,一个拿着打火机,啪嗒啪嗒把玩的女人眸光黯淡的看向他们。
是陶依依。
一名军人枪口对准陶依依的时候,她的神情骤然癫狂起来:
“我帮你们抓住了恐怖分子,为什么要将枪口对准我?”
那名军人后退了一步。
接着,陶依依大笑了起来,就像疯了一样,她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怀表中和她合影的男孩:
“哈哈哈……你在急难中呼求,我就来搭救你,孩子,你别怕,妈妈这就过来陪你。”
说完,她丢开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