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坐在软榻之上,右手轻托着下巴,微微眯起美眸,仔细地聆听着周宁海派去的人回来禀报的消息。待那人将事情叙述完毕之后,年世兰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定了一些,暗自思忖道:“还好如今这宜修的势力尚未发展得那般强大,虽说我手中已然掌握了她谋害纯元皇后的铁证,但毕竟宫内还有那位深得圣宠的德妃娘娘坐镇,想要仅凭此就扳倒宜修,恐怕并非易事。也罢,暂且先将这份证据按压在我的手中,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再作计较。”
颂芝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年世兰福身行礼后说道:“主子,隔壁院里的欣格格刚刚诞下了一个女儿!”
年世兰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欣贵人的孩子。想上辈子入宫时,因欣贵人位份低微,那小公主出生后便被送去了阿哥所抚养。
年世兰冷哼一声,心里暗道:“哼,这宜修此次怕是失算了,居然没能阻止欣格格生下孩子。不过以她的性子,说不定早就暗中询问过太医,知晓欣格格怀的乃是女胎,所以才没有痛下杀手吧。”想到此处,年世兰转头看向颂芝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且去库房里挑选一些上好的物件和滋补品,多多赏赐给欣格格。”颂芝领命而去。
年世兰稍作沉吟,又开口对一旁的周宁海问道:“安夫人那边情况如何?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
“回禀主子,安夫人的眼睛已然治愈妥当,此刻已进入绣房开始操持事务了。而年夫人也谨遵您的旨意寻到了她母族旁支的远亲前来承办此事。如今京城里众人仅知晓新开设了一家招收绣娘的绣房,决然难以猜测到此绣房竟与咱们年家有所关联。”周宁海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年世兰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随后蹙眉问道:“什么旁支的远亲,以往怎从未听闻嫂嫂提及过此人?可靠么?”
周宁海略作思索后回应道:“启禀主子,据奴才所知,这位远亲乃是家中庶出之子,向来不为家族所看重。其后其生母罹患重疾,家中主母却执意不肯为之延医诊治。幸得咱们年大夫人宅心仁厚,不仅慷慨赐予银两,还特意请来良医为其救治。正因如此,咱们年家于他有救命之恩。再者,此子头脑颇为灵活机敏,想来应当不会辜负主子和年家的期望,倒是不必过于忧心。”
“嗯。”年世兰轻轻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即便如此,仍需派人暗中盯梢留意,万不可疏忽大意,以免阴沟里翻船,被那不知好歹的小人坏了大事。”
忽然间,年世兰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关切地询问起周宁海来:“我之前曾命颂芝替你找寻大夫医治腿疾,如今情况可有好转?”
“嘿嘿,”只见周宁海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轻声说道:“主子不必如此忧心忡忡,即便只剩一条腿,奴才也定当尽心尽力为主子效力。”
听到这话,年世兰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似乎想起了前世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往。尤其是周宁海在慎刑司所遭受的那些非人折磨,至今仍历历在目,令她心痛不已。
“罢了,还是先把腿伤治好要紧。往后啊,还有许多需要你四处奔波跑腿的事儿呢。”年世兰缓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之意。
“奴才谨遵主子吩咐!”周宁海连忙应道,眼中满是感激之色。紧接着他又开口禀报起来:“回主子话,您之前交代奴才去打听的那位大理寺少卿甄远道,奴才已经打探清楚了。他家共有两个女儿,长女名唤甄嬛,今年刚好十五岁;小女则叫甄玉娆,尚未年满十岁。”
年世兰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此事。其实对于甄嬛,她再熟悉不过了。上辈子自己与甄嬛可谓是冤家对头,但说到底,那也是因为争夺皇上的宠爱所致。如今回想起来,反倒要多谢甄嬛,若不是她,自己恐怕永远都无法看清皇帝薄情寡义的真面目。只是尽管如此,要让她主动与甄嬛修好示好,心中始终有道难以逾越的坎儿。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齐月宾一边收拾着屋内被翻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无奈地看向门口站着的年世兰。每一次年世兰找各种理由前来,她这个小小的院子都会被折腾得如同战场一般狼藉不堪,让人看了实在感到心力交瘁。
“你莫气嘛,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年世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朝着身后的颂芝挥了挥手,示意她将手中那个精致的盒子呈上来。
齐月宾满腹狐疑地接过盒子,轻轻打开盖子,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这……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票啊?”
年世兰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说道:“这呀,就是咱们铺子半年的分红!虽说目前本钱还没有完全收回来,但就照着现在这红火的势头发展下去,回本盈利那可是指日可待!”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齐月宾由衷地赞叹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经商天赋呢!”
听到这番夸奖,年世兰笑得愈发灿烂起来,她接着说道:“如今咱们的绣房和香料铺子在京城那可都是声名远扬,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把这生意再进一步扩大规模?”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齐月宾好奇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