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齐福晋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想要约您一见呢。”颂芝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只见年世兰正慵懒地斜倚在那雕刻精美的黄花梨木椅背上,双目微闭,似是在沉思着什么,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气息。
听到颂芝的禀报,年世兰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她找我所为何事?”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晓此事,接着又问道:“对了,王爷这几日去哪儿了?怎的不见他的身影?”其实连年世兰自己都不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胤禛究竟在忙些什么了。
颂芝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侧福晋,奴婢听前院的人讲,近日皇上龙体欠安,王爷已被紧急宣召入宫侍疾去了。”说着便蹲下身子,伸出双手,一下接一下轻柔地替年世兰捶打着双腿,动作十分熟练且小心翼翼。
年世兰见状,赶忙伸手将颂芝一把拉起,嗔怪道:“哎呀,这些个琐碎小事儿吩咐底下的丫头们去做就行了,你何必亲自动手呢!”
颂芝微微一怔,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声音略带哽咽地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年世兰望着眼前的颂芝,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明悟,原来这丫头竟是这般心思。她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呀,我不过是心疼你,不愿让你去做那些粗重的活儿罢了,怎的反倒矫情起来啦?”
听到这话,颂芝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啊?”她满心惶恐,原以为年世兰是嫌自己侍奉不周呢!
年世兰见状,赶忙伸手拉起颂芝,目光温柔而怜惜。她忆起前世,这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始终陪伴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可到头来,竟落得那般凄惨的结局,实在令她心痛不已。如今得以重生,她暗暗发誓定要加倍善待于她。
“你可是我的心腹之人呐,有些事情无需亲力亲为,吩咐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我知晓你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颂芝……只是不知,你可有中意的人儿?”年世兰沉吟片刻后问道。说起来,前世的她满心满眼只有胤禛一人,对于颂芝的儿女情长之事,当真是一无所知。
然而,颂芝一听此言,却是脸色煞白,如临大敌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哀求道:“奴婢不敢有此非分之想,更绝无半点此意!求求小姐千万莫要赶走奴婢,奴婢此生只愿留在小姐身边,尽心侍奉,别无他求!”
年世兰轻启朱唇,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仿佛能穿透时光的尘埃:“你这丫头呀,我哪里会想要赶你走呢?只是觉得,你若真有心仪之人,我自当成人之美,好生成全于你,毕竟哪能让你一直伺候人。”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疼惜。
“不,小姐,奴婢就是要伺候您一辈子的!”颂芝平日里总是温婉柔顺,此刻却难得地表现出些许强硬来。
年世兰趁着月色来到齐月宾的院子,将视线转向了气色红润、容光焕发的齐月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小小的得意之情。心想:瞧这模样,可不都是靠我送去的那些滋补佳品调养出来的嘛。于是开口问道:“你想好了?怎的如此匆忙便唤我过来了?”
齐月宾微微颔首,手中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香茗后缓缓说道:“我仔细思量了你之前所说之言,越琢磨越觉着此事需得尽快操办起来才行呐。”
听闻此言,年世兰顿时来了兴致,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倾,急切地追问道:“哦?那不知你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没有?”
只见齐月宾放下茶杯,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古书上曾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此乃成就帝王霸业之大道。虽说咱女子身处闺阁之中,但如今面临这般局势,借用其中道理倒也未尝不可。所谓‘高筑墙’之事,自有咱家父兄去筹谋打理;至于我们嘛,则应当把重点放在‘广积粮’上头!”说到此处,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什么意思?买粮食?称王又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年世兰一脸惊愕,连忙压低了声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竟然想要篡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听到这话,齐月宾嘴里的茶水险些一口喷了出来,她哭笑不得地看着年世兰,嗔怪道:“哎呀,你想到哪里去啦!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两家世代皆为武将,家中所有的钱财进项都仰仗着皇家的赏赐。倘若有朝一日,狡兔死、走狗烹,那皇家的赏赐必然会被尽数收回。所以呀,咱们要是能够私下里积攒些银子,即便将来遭遇变故,也能用这些钱去上下打点一番。至于‘缓称王’嘛,咱们压根儿就用不上称王这种事,只求能保住性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足矣。”齐月宾耐心地解释着。
年世兰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就是要赚钱嘛!这个我在行,我手底下倒是有不少铺子,只是赚的不算太多。你可有其他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