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来回啊。
可见他们这边的路多难走,走起来多煎熬。
上上下下,颠簸不断,还要到处绕路。
不过,在这年月这种情况太普遍了,大家经常走也就习以为常。
就是王庆文屁股遭了殃。
又麻又痛的,深夜到市里的时候都不会走路了。
大车上的王聚胜和他小舅子也差不多。
他小舅子路上还晕车,很是折腾了一番,下车后又困又难受。
再也没有在村里那么精神了。
“这就是咱们市里吗?那神牛的凋像呢,咋没看见?”
王庆文揉着屁股,在菜市场门前的石头狮子附近,伸着脖子到处张望。
“哥,这里是菜市场,我们是来卖菜的,神牛凋像在江滩附近的大广场上,是用来镇压水患的,又不是用来保佑菜市场的。”
陈凌见到一向板正严肃的大舅哥露出这种滑稽的模样,好笑的同时也颇为无语。
赶紧拉着他离开菜市场的大门前的石狮子附近。
晚上黑灯瞎火,有人会在狮子附近随地大小便,很容易踩雷的。
“早市两三点才开始有人,现在就找地方睡一会儿吧,等卖完菜了再回家补觉去。”
小主,
陈凌指着不远处,很多蔬菜运输车的旁边都有人铺着东西在呼呼大睡。
小绵羊这会儿就带着王聚胜两个把运输车盖的帆布解开,给蔬菜透气,然后又把一些尿素袋、垫子什么的拿下来让众人铺在地上。
夏天嘛,没那么多讲究,席地一铺,直接就睡了。
小绵羊习惯了这种作息,也不困。
和同样精神奕奕的陈凌守在车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等着开市。
在这期间,大大小小的车辆还在一辆接着一辆的来,有运载各种货物的,有空着车来找批发采购的。
不远处,挨着这座老城区菜市场有一段距离,是一个牲口市场。
为菜市提供生肉极其方便。
这时也住满了车辆。
不过牲口市开得晚,早上五六点才会有人。
现在都和菜市场一样黑着灯,有聚着堆小声闲聊的,有守在车旁、车尾睡觉休息的,也有在到处背着手熘达晃悠的,东瞧瞧西瞧瞧,凑近看一些货物。
王庆文三个躺下了也睡不着,这么大的菜市场,来来往往这么多车辆聚在这里,时不时就有车头灯的强光照过来,然后停在一旁熄灭,和他们一样严阵以待。
看了觉得有点新鲜和难以言明的激动。
这感觉好像一下见了多大世面一样。
然后三人就直接不睡了,起来到处熘达,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瞧西看的,好几次被人当成小偷。
“啧啧,这得来了多少车啊,一辆这么大车又得多少个万才买得起呢?怪不得人家看得紧。”
张二愣子来到市里后,变得脸上很呆,说话也很呆的样子。
小绵羊告诉他:“不光是看车的,关键是看货物、看油箱的。”
王庆文这边也是心潮起伏的,跟陈凌坐在一块,说是怪不得有人费那么大力气去山里收鸡蛋带到市里卖,这么大的市场,这么多车来拉,怎么会愁卖,怎么会赚不到钱?
只有赵大海在市里熟的不能再熟了,对这些没啥稀罕的,加上开了一天车,就躺在车里,敞开着车门呼呼大睡。
本来还以为要等到开市。
没想到由于车上敞开着帆布,满车蔬菜灯光一打就能看到,很多凌晨赶来的商贩看到后,下了车直接就凑上来问了。
出价一个比一个急,生怕被别人抢走一样。
“咋办?咋办?”
“姐夫,出价这么高了,要不赶紧卖了吧?那边还有那么多车等着哩!”
“不要慌,不要慌,听你富贵哥的,他说啥时候卖咱们就啥时候卖。”
王聚胜虽然在劝小舅子不要慌,但他身子其实抖得更厉害。
奶奶的,城里人疯了。
村里不要钱的马齿苋,拉到市里竟然能卖到一块多一斤。
豆角、茄子啥的,卖贵一点还稍微能够理解一下。
马齿苋可是田间地头胡乱滋生出来的野菜,在庄稼人眼里,跟草没多大区别。
普通的蔬菜、野菜是这样。
山孤就更吓人了。
陈凌搬了一筐子下来后,这群人用手电筒一打,报的价格让人心肝发颤。
而且好几种山孤价格还不一样。
一种比一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