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结束，这一片人早散开了，没谁喜欢在城楼上吹风沙，就他俩。

“所以，这群藩王一个没杀，一个没抓全放回去了不是。”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杨慎不解。

“按理说，他们私募军队，没有调令擅离封地，聚众图谋……早该全部关进死牢候审。可侯爷你看，他们非但没被关押，甚至连勋爵都没革除。最关键的是，他们封地都还在自己手里……”

“哦，裴师的意思是，老三将他们放回去其实是分裂西荒。等这些藩王回去，不说先巩固自己的地盘，连杨仙逸的甘州这块无主‘肥肉’那不是谁都想去咬一口？！”

杨慎有些明白了，这些藩王看似一团和气，老老实实跟在老大杨启后面。等真到了西荒……恐怕老大连立锥之地都难有。

“老三这是，让他们‘狗咬狗’？”

“侯爷有所不知，陛下足足将这些藩王每年需上缴的赋税、上贡提高了三倍……”

“这……这不明摆着让他们去抢吗？”

察觉到老三，偶不，太后的险恶用心。杨慎开始有些想远离这个旋涡。

裴渊渟走前方，拍拍西圣门上坚硬如铁的城墙，眺望远方。不由感慨道：

“她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西荒王，而是那位与袁白衣、蒋泊云并称为‘荣国三神将’的林阁辅……”

……

无极殿中。

烛光昏暗，散发出的烟气有些呛人。

此刻仅有两人在殿中并肩而立。

“经此一事，西荒再难齐心。”

“原先杨仙逸之所以能将那些酒囊饭袋联合起来……不过是迫于上京册封西荒王的压力，让他们以为要削他们的爵、夺他们的地。他们总是把这些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

“现在好了，当今皇帝仁慈。只是让他们都交些钱财，弥补过失。他们首当其冲的敌人就变成了……已经上任的西荒王。”

“林边州这头猛虎已经放归山林，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的……舅舅。”

另一道身影听到最后两个字，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如同沉渊：

“这些是你要担心的事情，我有我要做的事，别来干扰我。还有，我要你找的东西尽快收齐……对于那件东西不能抱有希望，我有八成把握已经被元帝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