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鱼塘摊开了两手:“这说明很反常。你想想看,当初道观重建并且要硬化地面,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把香炉先移开,然后才方便施工吧?可这尊香炉却固执的在施工期间没有被移开,这是为什么?”
未等左铃开口,陆鱼塘又紧接着说道:“好,我现在说说第二个反常的现象。我现在坐着的位置,差不多是在主殿正大门的中线上。可从我这里看过去,这尊香炉是明显没有对准大门中线的,偏了大概有……有差不多二十厘米的样子。而像道观之类的宗教场所,香炉的位置是必须严格正对大门中线的,因为大门之内所供奉的神像,特别是主神的神像,都是面朝门外、位于主殿的中线上的,而如果门外头的香炉没有对准这条中线的话,那可是相当忌讳的事情。可这个小道观外头的香炉,却偏了将近二十厘米,这不得不说很反常。”
左铃挠了挠头,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当年放置这个香炉时太粗心了,所以导致了偏差?或者说……道观重建之后,大门位置发生了变动,所以与原先的中轴线没有重合?”
陆鱼塘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认为,像这种小道观的重建么,应该会遵循不改变原大门中轴线的原则,这一点,我们可以去向当年的施工方求证一下。而你所说的因为粗心大意而造成偏差的想法,是绝对不存在的。因为对于宗教场所来说,放置供奉神像的香炉可是大事,肯定会经过严格的测量、确定中轴线之后才会放置,这一点,你也可以去宗教事务管理部门或是其它的道观咨询一下。”
左铃一怔:“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彭木生的尸体,就在这尊香炉的地底下?哇……这就近藏尸,也太就近了吧?”
陆鱼塘耸了耸:“我可还没下结论啊。可是么……事出反常必有妖嘛,我们既然是来找尸体的,那么现场所遇到的明显有违常理的现象都应该作为值得怀疑的对象。你再仔细看看香炉上头,是不是有几个字?”
左铃凑近了香炉,拧着眉头辨识了一番之后,喃喃念道:“金州市恒达制药有限公司赠。二零零四年四月。”
“对,这说明这尊香炉,是一个企业赠送给这个道观的。”说着陆鱼塘站起了身来,拍了拍屁股,“好,为了搞清楚这个香炉为什么会明显的偏离了中线,我们现在可以这样往下调查。首先,去联系当年重建道观的施工方,这样就可以确定新建的道观大门中轴线,是否与原来的一致,并且询问当年施工时这尊碍事的铜炉为什么没有移开。”
“然后呢?”
“如果得到的回复是与原中轴线一致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联系这尊铜炉的捐赠方,询问当时摆放铜炉时是因为什么才会导致明显的偏离中轴线。”
左铃拍了拍铜炉,满面疑惑的问道:“要不要这么麻烦啊?尸体在不在这下头,直接挖开不就知道了?”
陆鱼塘苦笑道:“如果挖开之后,没有呢?再去找下一个看似反常的地方,接着挖?大姐,这可是个道观,是个庇佑一方平安的道观,咱一个接着一个地方的挖坑,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村民们看见了会有啥反应?到时候人家怎么看待你们金州市刑警队的办案效率的?你们刑警的面子往哪儿搁?咱得有的放矢嘛,得是掌握了充分值得怀疑的理由再行动嘛。”
左铃翻了个白眼:“切~~~我看是你在乎自己的面子吧?是不是今天被孙志友给反套路了一回,自尊心变的脆弱了?如果再来个一击不中的话,自尊心就崩溃啦?”
陆鱼塘是眉头一挑:“卧槽?你这丫头……搞我心态?行,我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现在就可以喊人过来,直接开挖!”
望着陆鱼塘那一脸的郁闷,左铃不禁笑出了声来:“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还是查一查再决定是否开挖吧。再说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就一通乱挖的话,这案件材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写,肯定会挨领导批评的哈。”
“……”陆鱼塘郁闷了。
逗我?
今天,特么的是怎么了?
不但被一个乡村土道士给反套路了一回,而且现在又被这丫头给搞了一回心态?
我堂堂刑警队人气偶像、灰塔实力派顶流竟然沦落至如此了么!
沦落至任人调侃了么!
于是陆鱼塘大手一挥,是唾沫横飞的吼道:“挖!去特么的理由!直接开挖!他姥姥滴,拿炸药来,直接把山顶炸平!!这个山头没有就炸下一个,直到炸出彭木生为止!!我要看见彭木生在天上飞!!!”
“喂喂喂……你这就失态了啊,你可是一向稳如老狗的陆鱼塘啊,得HOLD住自己的形象嘛!兄DEI~~你心态崩了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