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巴尔斯嘴里没说,但他知道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那是自卫军的指挥官,也就是巴尔斯的小舅子,因为一时贪功,加之他相信了传闻,认为东布罗夫斯基有投效俄国的嫌疑,这才酿出大祸。
不过,安德鲁的说法显然是减轻了巴尔斯小舅子的罪责,将一切责任归咎于真正的“波奸”,扎容契克的身上。
相对于说的一口流利的法语、波兰语、俄语与德语,但是身材矮小且为人刻薄的扎容契克,东布罗夫斯基是一位永远说不好波兰话的波兰爱国者,也是一位出色的军事指挥官,他体格壮硕,脾气温和,但平时显得颇为冷漠,因而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小肚鸡肠的扎容契克。
事实上,早在6、7年前,扎容契克和东布罗夫斯基之间就发生了激烈的矛盾,两人流亡巴黎期间,还有过一次尚未进行的决斗。
那是安德鲁在1796年下令,禁止任何人,尤其是军人,在法国境内进行任何形式的决斗。违者,活着的人都要服苦役5年。
基于此,巴尔斯也搞不清楚,忽然出现于华沙街头的那些谣言,包括东布罗夫斯基曾主动加入到亲俄的塔尔哥维查同盟,并且在战败之后受到了俄国元帅苏沃洛夫的厚待,还有诡异的普鲁士关系……是否都是扎容契克及其手下搞出来的阴谋?
至于真正的事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依照安德鲁的指令去做,把扎容契克的通敌卖国的案子,办成铁案了。
巴尔斯最后问道:“至于马瓦霍夫斯基、苏乌科夫斯基、莫霍夫斯基、科林、瑟奇亚克和克尔泽明斯基,还有瓦莱斯基,这些人怎么办?”
安德鲁笑道:“这属于你的专职工作,巴尔斯执政官。不过,他们都不是军人,所以没必要依照军人准备来要求。”
说道这里,安德鲁再度将话题一转,给巴尔斯等人随后的行动订了一个基调,他说:“只是马瓦霍夫斯基和苏乌科夫斯基两人,不能继续待在临时政-府的执政官位置上了。另外,作为放宽惩处的条件,所有涉案人员及其家族的土地政策,必须严格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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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沙,集市广场。
在今年6月,华沙光复之后,集市广场就被命名为独立广场,它是华沙城区最古老的广场。平日里,集市广场也恰如其名,广场之上尽是拥堵着贩卖货物的摊贩,周围还坐落着不少露天咖啡馆。
每隔大约10天,即每个月的5日、15日与25日,这座集市广场上的临时建筑,会被人清理一空,进而成为无数波兰爱国者的圣地,独立广场。
效仿伦敦的海德公园,所有波兰公民都可以在这个广场上随心所欲的高谈阔论,向聚集而来的民众宣扬自己的理念与思想,只要不煽动暴力,维持治安的军警通常不会干涉。
傍晚的时候,刚回到独立广场附近寓所楼的扎容契克将军,就将自己的军帽扔到墙边,他走到窗台前,手执栏杆,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正在自行清理集市摊铺的小商贩们,心中却在痛声大骂:
“该死的巴尔斯,该死的东布罗夫斯基,你们想要靠出卖我来获取法国人的欢心,这绝无可能。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绝不!”
事实上,扎容契克内心已在深深懊悔。只是这种后悔,并不是因为他接受了俄国人的诱惑,准备充当叛徒与内应,而是他应该早一点接受恰尔托雷斯基的条件,将华沙献给俄国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