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就在霍恩洛厄亲王不断的调兵遣将,为顶在正面战场第一线的陶恩钦部,还有霍岑多夫师团残部提供增援之际,在法军一侧,佩里尼翁也依据战场上的变化,及时调整了攻击策略。
当亲眼目睹了奥热罗临时组建的4千“击针枪散兵”,在洛迪根村的辉煌战斗后,方面军总指挥佩里尼翁立刻接受了参谋们的建议,将奥热罗的成功经验,发布到左侧的苏尔特军,正面的莫蒂埃军。
于是在下午1点,耶拿战场上一个非常值得记录的“名场面”就出现了,那就是法军着名的“大规模散兵的攻击阵型”。
从北面的洛迪根村(奥热罗军),到正面战场的伊瑟尔斯塔特村(莫蒂埃军),再到南面的来特斯特村(苏尔特军)一线,在长达40多公里的战线上,三个法国集团军,合计派出了近万名精锐散兵。
这些人手持射速快,射程远,精度高的后装击针枪,对指挥呆板,行动迟缓的霍恩洛厄军团主力,实施了全面阻击。
与此同时,在普方阵地一侧,数量众多且队列整齐的普鲁士军队,通常是站定在村庄的外围,安静的等待集结,
在数百米之外,法军散兵依照往日的训练,在军官与士官的带领下,非常灵活的分散开来。士兵们利用周边的大小掩体,对于开阔地带没有任何遮掩的普鲁士人,实施了猛烈打击。
不管是房屋本身,还是外侧的院墙,或是低矮灌木丛,或是种植土豆的农田里,成为了法军散兵依托射击的点位。
战后,一名受伤被俘的普鲁士军官,博克少校在他的《1798年战争回忆录》中,如实记录了这一场极不公平的战斗,或是叫做屠杀。
“大量的法国散兵隐藏在隆起的山岗、茂密的森林、低矮的灌木林,村落的房屋,以及种植园的农作物等等,向我们进行持续不断的射击。
他们的子弹如从天而降一般,在超过3百米的距离上,精准的打击我们。在我身边,众多的战友就像是被割麦子一般,纷纷倒在血泊中。
最初的时候,我们收到的命令,只能是傻傻的站在原地进行开火。由于看不到法国射手的藏身之处,加之我们手上的武器,属于最大射程仅有一百米的前装滑膛枪,即便是使用抛射方式,也无法有效杀伤法国人。
于是在短短20分钟内,我们就承受了难以忍受的重大伤亡,所有人的士气受到了很大影响。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们炮兵在无意中击毁了法军的弹药车,引发了殉爆,对隐蔽的法国散兵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又过了10分钟,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总算结束了。那是指挥官巴拉·斯洛维克将军从霍恩洛厄亲王那里获得了进攻的授权。
我们的计划是在大批骑兵的掩护下,向法国人的散兵阵地发动猛烈反击,试图将这些躲在暗处,不断残害我方士兵的狙击手消灭或是赶走。
然而,这次骑步兵联合反击的结果,却是令我大失所望。
那是谁也没有意料到,就在这些无情狙击手的身旁,居然隐藏着20多门火炮,而持续射出来的密集霰弹,以及法国散兵的大量枪弹,直接让冲在前面的1000名骑兵损失过半。
等到骑兵指挥官下令后撤时,那些急于逃出地狱战场的溃败骑兵,竟然慌不择路的冲到后面跟上来的步兵方阵。
很快的,骑兵那种混乱无序的撤退,冲散了步兵的进攻方阵,等到法军的密集炮火,开始蔓延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彻底崩溃了。”
在长达30分钟的大规模散兵攻击之后,普鲁士军队一下子就损失了近万名士兵,导致防线上出现了不少漏洞。
在利用散兵成功削弱普军实力之后,莫蒂埃观察到普军士兵的士气已明显下降。于是在下一刻,莫迪埃决定向依然坚守正面战场的陶恩钦师团(含增援师团),发动第二波进攻。
而此刻,陶恩钦和他的军队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在强大法军的持续攻击下,防御阵地上显得一片慌乱。
下午2时过后,承担了法军3个集团军7万兵力,大部分攻击强度的陶恩钦部(纵队)损失极大,该纵队原有的2万多兵力,包括陶恩钦师团,后方增援的一个步兵师团,以及之前的霍岑多夫师团,总体战斗减员竟然高达40%。
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德意志士兵的忍耐力和自我牺牲精神。他们那顽强的战斗意识,以及单兵作战技能,无不令兰格拉芬柏堡之上的法军高层肃然起敬。
事实上,陶恩钦纵队的失败,显然是输在霍恩洛厄亲王的瞎指挥,输在低劣的武器装备,输在令人可笑的战略层面,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