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第一执政官的询问时,罗塞小心谨慎的解释说,军情局的人目前刚刚接管了那个叫“卢斯塔特”的德意志行刺者,审讯尚在进行中。所以,他需要等着拿到了更多的情报信息之后,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
当安德鲁的目光望向工兵少校时,贝特朗并没有显露丝毫的犹豫,他直接说道:“是的,执政官公民,从行刺者采取的那种拙劣不堪的手法来看,我相信这一起未遂刺杀事件,应该属于卢斯塔特的个人行为。而且,我留意到他脖子上的圣十字架,应该来自某个路德宗专属的,也许他的家人就是莱茵兰地区的某个牧师。”
基于共和国延续的反基督反教廷的思潮,那些莱茵兰的天主教神父或新教牧师中,但凡有公开反对法兰西与执政官的,都会被武装宪兵没收一切公有财产或是大部分私人财务,最后全家驱逐到莱茵河右岸。
那些由此失去教堂、土地、财产与教徒的神职人员及家眷,在对岸的陌生德意志邦国里谋生不易,大部分人的生活都陷入了赤贫状态。要说他们不敌视驱赶自己的法兰西共和国,不仇恨发布命令的安德鲁执政官,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听完贝特朗的分析,安德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工兵少校的确很诚实,也敢于在上位者面前说真话,然而如今的安德鲁,根本不需要这个缘由,尽管他也认可贝特朗的分析。
对于一名成熟的政客来说,在得知刺杀未遂事件后的第一反应,除了少许的震惊之余,就是大脑需要积极的思索,如何将“这一不幸事件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急着去找或有或无的幕后真凶。
就在安德鲁保持沉默的间隙,一名军情局的人赶来找到了罗塞中校,并递给他一张纸条,那是初步审讯卢斯塔特的结果出来了。
罗塞简单瞟了一眼,随即将纸条递给了上位者。看完之后的安德鲁开始笑了,他又将纸条交给了贝特朗。
与工兵少校之前审讯的结果相同,行刺嫌疑人卢斯塔特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日耳曼人种,德意志的新教徒,受过良好的教育。
此外,卢斯塔特的父亲就是一名信奉路德宗的牧师,由于长期反对共和国的宗教政策,而在今年9月中下旬,这名牧师及家人被法国宪兵驱除到莱茵兰右岸的普法尔茨选侯国领地,整个家庭的经济状况由此陷入贫苦中。
等到贝特朗将纸条交还给安德鲁之后,罗塞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说:“之前贝特朗少校叙述了一种情况,但我认为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这一起刺杀未遂事件,就是德意志某个,甚至几个诸侯国在英国间谍的协助下,联合实施的一场阴谋事件。”
“哦,你具体说说,是哪几个国家参与实施的阴谋!”对于军情局中校的这一种推测,法兰西执政官显然非常感兴趣。
“我认为主谋,应该是,也必须是普法尔茨选侯兼巴伐利亚王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此外,奥地利方面与英国间谍绝对参与了,还有美因茨主教、特里尔主教、科隆主教、斯特拉斯堡主教、萨尔茨堡主教,以及罗马教廷和罗马教皇。至于巴登、符腾堡与黑森等公国是否卷入其中,就需要你授权军情局进行详细核查。”
安德鲁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很好,你放手去做吧!”
奥地利、英国,以及跟随罗马教廷的德意志主教们,都属于法兰西共和国的生死大敌,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毫无压力。
至于普法尔茨选侯兼巴伐利亚公国王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已同奥地利方面缔结了同盟协定,除了表示不会退出反法同盟之外,将继续派兵增援莱茵河前线。
至于巴登、符腾堡与黑森等,骑墙两端的小公国们,安德鲁需要他们明确对战争的态度,即便这些诸侯国不太可能与法兰西结盟,但也要保持足够的善意中立;否则,就要面临共和国数十万大军的惩戒。
不过在此之前,安德鲁必须解决一个外交事务,那就是行刺者的司法管辖权问题。毕竟,贝特朗抓到的行刺嫌疑人卢斯塔特的地点,位于巴登公国的凯尔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