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帽学子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只得双眼鼓得如蛤蟆一般盯着秦敬卿。
秦敬卿则继续说道:“听说‘数’科是雕虫小技?是旁门左道?说这话的人平日怕是对我大唐税制与农事不了解吧?在下便为这‘数’科正名一回.敢问这纳税赋税可要用到‘数’科?这丈量田地可要用到‘数’科?这官家发饷银可要用到‘数’科?且不说朝廷,就是万民生计难道就不需要‘数’科?商家买卖结算需用这‘数’科、工家造这农具器械需用这‘数’科,若非说此话的人平日在家一心只读圣贤书,对这买卖、计数之事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祖大家定义‘祖率’,统一中原度量衡,这等,祖大家还夜观天象,推算出‘交点月’之时日,为万民解惑,此等功在千秋之事,尔等称为‘雕虫小技’?”
“你、你——”
那高帽学子被驳得无言以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秦敬卿越说越大声,一串义正言辞的话语将周围学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周围学子听了秦敬卿的言词,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自己毫无常识却在这指点江山,真是可笑又可悲。”
秦敬卿最后这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那高帽学子再也呆不住,灰溜溜地钻入人群中消失无影。
秦敬卿不屑地哼了一声,见高帽学子不见踪影,他也不打算继续理会这等无聊之人。而
就在此时,太学院的门忽然打开了。人群一阵骚动,只见陈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黄纸,喊了两句“安静”,人群的嘈杂声便渐渐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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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学子!本次寒试考校科目经商议已定夺而出,为数科与射科!‘数’科考校时间为初六辰时,地点在太学院旁边的太学宫中。‘射’科考校时间为初六未时,地点在西门外的靶场,各位考生明日按时前来,莫错过了入场时辰!”
说罢,走向太学院门口的告示栏,所经之处各位学子自觉让出一条过道。陈夫子命两位年轻的博士将写满字的告示张贴于告示栏处,而后便走回太学院中。
果然,初试科目有数科!
诸生此时纷纷挤上前。站在最前面的学习索性将这榜上文字大声朗读出来,有些站在后排的学习不知从哪掏出笔墨,将所听内容记于手掌。
秦敬卿挤到前头将榜中内容浏览一遍后,而后又像泥鳅一般地挤着出来。当他回到众人身边后,便说道:“此次初试除了考校项目,其他地方与前番几次并无不同,文考武考皆至少提前一刻钟入场,不得夹带不得顶替,如若发现视为作弊!文考时长为一个半时辰。武考为‘射’科,时长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其他事项,我等参考人员莫要违背考场秩序即可,并无特别之处”。
知晓考试须知后,两拨人便就此道别,各回住所,准备第二日的初试事宜。
……
夜里,叶长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世界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庆幸自己来了长安、庆幸自己选择参加寒试,能在漫漫人生路上留下这一回忆,终归是美好的。这几日他被整个长安城的氛围深深感染,他先是觉得好奇,紧接又着觉得有趣,再是觉得激动,再到后来是肃然起敬,直到最后开考前夜,心里却是紧张得很,此时再将先前对寒试的所有情绪融合在一起,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思在心中徘徊,直叫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叶长衫激动得毫无睡意之际时,忽然,黑色的屋子里传来英平小声的话声——
“喂!长衫,你也睡不着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