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毕业季。
比天燥的是要离校的毕业生们。
越是夜幕降临,校园里越是喧闹,“最后的狂欢夜”不弄出点青春的深刻记忆片段怎么能行!
每年此时,毕业前夜是大学不成文的狂欢节。即将走向社会的学子们既兴奋又彷徨,他们即将走出一扇门,门里是他们生活学习了十几年的学生时代,门外则是他们陌生的没见过的世界。
当一个人既兴奋又彷徨时,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手足无措时,合理的、适当的发泄一下,是一个不错的压力泄闸口。校方很明了这一点,默认这个夜晚的年轻人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撕书,撕被褥,从宿舍楼天女散花般撒下来,一些极度兴奋者甚至从楼上摔下危险的啤酒瓶和暖水壶。乒乒乓乓声成了校园里的礼炮声,似为给他们即将逝去的青春致敬。
不知什么时候起,南大一个奇人竟将迎送国家元首鸣放礼炮21响的国礼,引进到校园,创作了《响酒瓶暖水壶告别曲》,自此成为惯例。
当21响酒瓶暖水壶告别曲再次响起时,宗明正在宿舍里捆扎他的被褥,尽管他的爸爸贵为亿万富翁,他还是舍不得把一百多块钱的被褥制作天女散花,逞一时之快。
他要把被褥带到艾镇去。
打小节俭的宗明不敢浪费。他十八岁前和妈妈杨红没过一天好日子,有时候连盐都买不起,只好上超市去拿店员送来的品鉴品榨菜回去当咸菜用。亿万富翁的父亲带他来金陵,依然改变不了他勤俭的基因。
同宿舍的哥们杨庆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急切的催促宗明。
“哥们,快点行不行?最后的晚餐等着我们呢,加快速度,有高人讲过今晚走桃花运机率超高,你不要磨蹭了好不好!”
“你小子这几年走的桃花运还少?都成了拈花高手了,临近毕业了就别再祸害小姑娘们了。”
杨庆俯在宗明耳朵边说,“哥们,说来惭愧,我到现在还对泥春燕念念不忘,看今晚能否碰碰运气?”
“你呀贼心不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不死,那仙女不是人间凡物啊,根本不是咱的菜。”
杨庆啧啧道,“男人,吃不到的都香,越吃不到越想吃。我贱人一个不要脸皮,也要再碰一次壁。你们的故事不会还没结束吧,藕断连着丝?”
宗明哈哈大笑,“我穷小子一个,没有敢吃天的心。”
其实宗明和泥春燕之间说有故事,有些冤屈,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开始,一切似始非始,似终非终。
泥春燕是南大的校花,一个女人太过出色,对周边其他女人就是噩梦。泥春燕浑身散发着儒雅非凡的名门气质,让她鹤立鸡群,分外惹人眼球,无论她出现在哪里,哪里的男人目光都磁石般的吸在她身上,美!雅!
无人不爱泥春燕。
敢鼓起勇气追的人没几个。
就连风流倜傥,多财多艺的杨庆在泥春燕面前也只换来了三个字,“就凭你?!”
女神别有所爱。她不爱帅哥爱苦行僧。看中的是那个天天泡在图书馆里的宗明。
说不清道不明,泥春燕对宗明有着莫名其妙的怜意。经常找机会和他聊天,几次寒暑假都从家里特意给宗明带海派点心。据说她还跟别人学了毛线活,给这个幸运的穷小子打了一件毛衣。
天呐,这不是示爱是什么。
宗明不是傻子,他真实而细腻的感受了泥春燕带给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触动。
直男不为所动!宗明始终认为自己和泥春燕不合适,两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天地之差,没有共同生活的基因交集。
爱她就放手!
自己终将勤俭节约一生,而这个可爱的姑娘打小就泡在蜜罐里,大家闺秀,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苦。
泥春燕也很纠结,她甚至有些埋怨这个男人太木呐。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纸吗?
狂欢夜上一定要逼迫他表态。
泥春燕第一次萌动春心还是在一次郊游上。
宗明要说有特点就是朴实。满身衣服都明明白白的写着穷字,布鞋穿在他脚上自然自在,换个人恐怕不敢出门。
也许真就应了那句话,胸有诗书气自华,别说这小子真有内涵,整个人从毛孔里都散发着英气。
郊游干山是深秋,全班五十名同学全副武装去野游计划夜宿护塔坡。
杨庆是策划和领队人,途中差错连连,整个队伍都堵滞在一个陡峭的垭口。眼看天要黑了,宗明冒着危险上去探路,攀着尖锐的崖石上翻,每一步都看的泥春燕心里咯噔一下。直到宗旭从天上甩下下一根绳,
“同学们,路下来了。”
众人欢呼。
借助绳索和宗明手拉脚拽,大家纷纷上了崖垭,等到泥春燕上的时候宗明已经累的浑身大汗了。他脚蹬在一块突出的崖石上对泥春燕说“你跳一下拉住我的手。”
泥春燕运动能力差一些,几次尝试都没够到宗明的手,急的不行。宗明只好跳下来帮她,下脚地太窄,宗旭挨着泥春燕在她腰间捆绳子,姑娘腰往后仰想尽量躲避两人挨的太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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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有空间,头只能仰到宗明的臂膀,男人拴绳子的两只手恰巧像怀抱着她,一股男人的气息直面扑来,她涨红了脸,第一次和一个异性接触这么近让她有些慌乱,幸亏宗明急着上山没发觉她的囧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