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震岳病了,病的厉害,吃不下饭,还咳嗽的厉害,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在镇上卫生院打了几天水,他让嘉恒把自己拉回家。
“回家吧,我给自己把过脉了,也就这几天了。”
嘉恒第一次没听爹的,在医院按住老人又挂了一个星期的水还不见好。医生把他拉到一边,“回家吧,准备准备后事吧。叶落归根,呆在医院里不是个事。”
他给大姐宗月琴三弟嘉善都打了电话。
“爹病了,快回家看看吧。”
宗月琴挂了电话腿肚子都转筋了,忙喊莉莉。
“咋了妈妈?”
“快捶我的腿,抽筋了。”莉莉帮着妈妈把痉挛的筋敲回来。
“你外公病了,妈妈得回家看一趟。”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想他们了。”
“那好吧,正好明天是星期天,不过你今天得把作文写完。”
莉莉乖顺的跑到自己屋里写作业。宗月琴开始收拾行李,寻思着给爹娘带点东西。
嘉善接到二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辅导儿子文邦写作业。文邦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成绩还可以,就是调皮的很,让父母天天操心不少。
姜燕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夹在晾衣架上,往窗外的晾衣杆上挑。
“爸咋了?”
“病的厉害。明天你们跟我回不回家?”
“去,一块去,不过下午我们就得回来。不能耽误孩子上学。”
“明天带点什么回去?”
“一会我下楼去买,买几包奶粉、麦乳精、黄桃罐头行不行?”
“去吧,我包里有钱。”
姜燕摘下围裙下楼去买东西。在商场里碰见了林苗苗,“嫂子,这么巧,你也逛商场?”
“给你三哥买点补品,最近加班太累了。你来买啥?”
姜燕把林苗苗拉到一边说“公爹病了,病的厉害,明天我和嘉善去泇水村看看去。”
“呀,震岳叔?”
“嗯。”
“那我也得去看看。你回家跟嘉善说明天跟我坐一车去,我八点去接你们。”
“方便么?”
“有啥不方便的,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林苗苗回家跟静涛说了,静涛一愣,“我震岳叔是得去看看,我这里走不开啊,淮铁集团的事很棘手。”
“我去就行了,代表你了。”
“那多带点东西。顺便回家看看我哥。”
“这还用你说嘛!”林苗苗把麦乳精泡的热牛奶端给男人,“快趁热喝了。”
天一亮,林苗苗就开着车来接了嘉善一家往泇水村赶。路她熟悉,一路风驰电掣,一拐进水杉路,就看见了远处影影绰绰的鹿呦山。
“嘉善啊,震岳叔是在镇医院看的么?”
“是呀。”
“那检查应该挺全的。农场医院和镇医院合并时,好多顶级医疗设备都留在镇上了。如果镇医院都看不好,我看老爷子这次够呛。”
“年龄也大了。”
上了大堤,就看见泇水河清清亮亮的淌着水,没有多少变化,水面时常有鳑鲏跃出水面,露出五彩斑斓的身体。林苗苗把车窗摇下来,“要说这泇水可是一条好河,多少年了水还是那么清。”
“我们小时候经常在河里洗澡逮鱼呢。”
“你三狗哥经常跟我念叨泇水河,这河是他半个故乡来,比我都亲。”
姜燕嘿嘿笑。
“泇水的男人都一样。爱河爱的不行。哪条河也比不了泇水。”
“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故乡水。走到哪这是根唻。”
“那就把根留住。刻在你的心底。”
车在大堤上往北再走两公里就到了泇水村。
宗震岳正躺在床上咳嗽,看见嘉善一家来了,很高兴,说到,“我那宝贝孙子呢?文邦啊。”
“爷爷。”文邦跑过来趴到爷爷床边。爷爷瘦的脱了像,他险些没敢认。
“好孙子,长这么高了。巧云呐,巧云,把我给孙子准备的东西拿来。”
“等会,你看谁来了?”
宗震岳费力的打量着林苗苗,“你是林大夫?”
“震岳叔,是我,你记性真好。”
“老了,花眼了。”
林苗苗把宗震岳的病历和检查报告都看了,她脸色沉重的拿着片子走到院里对着阳光看。
“婶,嘉恒啊,情况不太好啊。”
“我看这次老头子怕是熬不过去了。”巧云看不懂片子,但她相信林苗苗。
“胰腺癌晚四期,现在的医疗条件治不好,吃点好的吧,别让叔受罪了。”
“哎!叶落归根也好,老头子自己心里有数,早就叨叨要回家。回来吧,安心点。”
林苗苗拉着震岳叔的手,“叔,胃口咋样啊?”
“嗨,我还能吃几口哇,就是后背疼,那种放射性疼痛,你是学医学的你应该懂哇!”
林苗苗眼眶有些红,“懂,叔。我懂唻。”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我也算寿终正寝,我死了你们谁都不准哭。”
嘉善已经跑院里掉眼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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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强和媳妇依玛带着孩子宗昊刚到家,就看见母亲急慌忙趋的收拾行李。
“我们刚到家,你忙着去哪里妈妈?”
“你外公病的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家看看。”
宗月琴满心欢喜的抱住依玛,“过来我看看,呀,依玛,真漂亮啊,昊昊哎,来奶奶抱抱。”
昊昊认生,被宗月琴抱着脸就变了,小嘴撇起来,憋着哭,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伸手去要妈妈,依玛赶紧把孩子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