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点头:“告诉他,若真是许得益……杀!”
方知雨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却没问宋筠为何做出这个决定。
但她相信,一个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生死的人,定比她更能识人。
放下马车帘之前,宋筠只说了两个字:“回府。”
话虽如此,石头却在车辕上压着车夫打马的速度,马车还是缓缓而行,近午时才到淮王府。
而下马车之前,宋筠才悠悠给了方知雨一个解释。
“如果鹿鸣山的人真是许得益,他返回淮南定有图谋。那个冒死给太妃递消息的人,也是其中一环。”
方知雨瞪大双眸,却听宋筠又道:“但……不是为了太妃而谋。”
至于是为了什么……没有结论。
以许得益的心智能力,绝不是前来搅扰一番,又灰溜溜的逃走。
方知雨以为,宋筠没讲完的话是:许得益投靠了皇帝,才有底气不顾淮王命令,返回淮南谋事!
可既然宋筠不讲明,她也不戳穿,只跟了下马车,赶往泰然居。
虽然太妃巴不得她死,她也恨不得将对方斗得永远爬不起来,但真到了这一刻,做晚辈的还是得去长辈面前侍疾。
到了泰然居,所有人早已等在院子里,淮王在角落焦躁踱步,见了宋筠和方知雨,依旧愁眉不展。
两人互视一眼,分别朝淮王和王妃而去。
方知雨来到王妃面前,往屋里瞧了眼,瞧见良医正、良医副都在,连老郎中都坐在旁侧的一个小凳子上愁眉苦脸。
“母妃?”方知雨想问,后话却终究吞了下去。
王妃摇摇头:“今晨晕倒至今,迷糊睁眼几次,但都不太清醒。”
看来是打击太大,一时半刻接受不了。
方知雨不由轻轻一叹。
太妃这样的人,连同外人算计自己的儿子,居然还真心善待自己的女儿?
也是个矛盾的人。
稍晚些时候,太妃终于清醒了些,用了粥,服了药,坐在床头发呆落泪。
她这一回再没有了往常的心力,只言谁也不见,连骂人的气力都没有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太妃是恨方知雨的。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方知雨挑破九和县私矿买卖,就不会牵扯出祈善公主驸马乃走私下线,更不会让她女儿一家落此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