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闳礼狠狠瞪了他一眼,提醒他不得后退。
突然,方知雨在宋筠身后悠悠开口:“这位少爷,你是铁了心要害我。还一而再再而三?”
程闳礼终于皱了眉,因为他理解不了一对步摇会怎么害她。
方知雨是瞧不见他面色的,可那微微一皱又松的眉峰,却被宋筠尽收眼底。
居然敢对他娘子不满?
宋筠轻哼一声:“大庭广众,无名无目当众送礼,不把大周律放在眼底!来人!杖责二……”
“世子……”方知雨听见宋筠口中吐出“大周律”三字,就知道他想揍人了。
可这个时候打了程闳礼,她又如何让其自主将多年所欠的银两送还给茶庄?
这才是她前往洛颍县的真正目的啊!
宋筠听了方知雨柔柔唤他,忙回头问:“怎的了?”
他担心小家伙站太久乏了。
可方知雨却扭着他小臂,甜笑:“自从淮王年前上书陛下,严惩了几个中饱私囊的官员之后,淮南众官都已经收敛很多。”
程闳礼扯了扯耳朵:这是在提醒我?
“谁敢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送礼,便是害人害己。我想,他不至于亲手将自己送上绝路吧。”
宋筠僵住了:这是要阻止他揍程闳礼?
心底微微有那么点不舒坦,不过转瞬又放了心,小家伙没事便好。
程闳礼听闻此言,终于明白了这两位一唱一和是为何,忙对仆从使眼色,让他们将箱子全都抬得远远的。
他刚从京中回来,知道皇帝借由淮南九和县一事,在朝中掀起了一场自查之风。
这个时候,若有人私相授受,就是自掘坟墓。
虽然把箱子撤走,他的内心却止不住冷嘲。
程家初五破岁,程俏儿及笄,世子妃都是往程家送了礼的,那个时候……大概有由头吧。
现在,借着“没有由头”的理,生生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不错!相当不错!
既然他是来“低声下气”求见认错的,那就把这个面子卖给对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