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秋婵,身弱,心不弱,直接仰头与孙全翌对视,没有半分卑亢之色。
石头垂眸,不想显露眼底神色。
千手赌仙往他身侧挪了一步,抬手按住了他的背,“你也心安,鹿峰寨所有人都会是你的后盾。”
石头愣了一瞬,眸间倏然酸涩。
人之不善,施于他人,反怨罪生。
人之大善,如润物无声,如原上之草。
他什么也没讲,只重重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秋蝉那一头,却已经与孙全翌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一个身高八尺,怒容满面。
另一个娇弱无力,眼带坚定。
“马知县……”秋婵先打破了这种对峙,“请您替小女子做主。”
在旁观战的马知县:怎么又关我的事了?
秋婵转头看向他,“孙老夫人答应放我离开,还会给一封文书。若孙族长不同意,小女子愿再写状再上告,直到彻底与孙家断绝关系!”
马知县心道: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告来告去都解决不了,岂不显得我无能?
以他多年官场沉浮的经验来看,这不像是秋蝉能想得出来的。
而且秋蝉的言行举动,几乎学了世子妃八成!
世子妃舌战孙家人的时候,她还奄奄一息躺着呢,又是从何而学?
马知县未有多思,便确定这是世子妃教的,包括环环相扣的道理,也包括断亲,甚至包括将他拉扯进来。
既然谁都没法跳出局外……马知县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声,走上前去,“全翌兄,借一步讲话。”
孙全翌正在气头上,转过脸时,怒容不变,将马知县也瞪住了。
马知县腆着笑脸将他拉到旁侧,“全翌兄,如今这情况……你不占理。”
“怎的就不占理了?”孙全翌怒意正盛,“就算我娘和我妻犯了错,也该由县衙来断,凭何动用私刑?”
“这……”马知县面露难色:“你们家对秋蝉的所作所为,就不算私刑?”
孙全翌瞬间无言以对。
马知县趁机劝道:“你身无半个官职,何必跟淮南之主斗?瞧瞧平日能言善辩的孙霄睿,是不是伤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