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按捺不住内心狂笑,继续道:“谢昭有才,所以我让他做了闲置庄子的管事。可适才,他在院中高呼的那几句,让我惊觉中了他的计!”
宋筠听闻小家伙被算计,神情瞬变,从醋意正浓的娇娘子,变成染上透薄杀意的大将军。
方知雨自第一回见到宋筠至今,都没直面过他的杀意,忽而被扫中,冷不防惊得一滞。
虽然只是一瞬即过,她也深切体会到了“玉面杀神”的名头十足十威风。
宋筠担心吓到方知雨,迅速收敛外放的情绪,将愣住的人儿圈进怀中。
“我错了。”
她什么都没责,他就当先认错?
“错……哪里了?”
“娘子觉得何处有错,我便错了。”
方知雨使坏:“你抱我……就是错。”
宋筠的怀微微一颤,倏而力道更加汹涌,“这种错,我愿意一犯再犯。”
方知雨闷在他怀里偷笑:“你贯会哄人。”
“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得过我的哄。”宋筠故作沉重地叹气:“可我却不是你唯一记挂在心的男子。”
“啊?”方知雨假做不懂,“你说谢昭啊?我可不是记挂他,只是不想让龚嬷嬷的长子也重蹈覆辙。”
宋筠虽然得了很多密报,知道方知雨氿州之行的方方面面,但那毕竟只是笔墨略写,鲜知详情。
一听方知雨想要细讲,便也起了兴致。
他将人牵了,来到桌边坐下,以一种强硬地不容反驳的姿态,示意她坐到自己腿上。
但小家伙滑溜溜地直接溜到另一个凳子坐好,一本正经地道:“此事得细讲慢讲,不能因荒唐事打乱。”
宋筠无奈,宠溺地笑了笑:“那夫君可要好好听听,娘子能讲出什么了不得的故事。”
能逗得宋筠频繁变脸,方知雨很是惬意,故意将一个简单的故事讲得冗长又絮叨。
哪知宋筠竟然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应上几句,就是那双眼啊,自打盯住了方知雨,就不曾挪开过。
被盯得久了,她也动了意,不想再为难面前的人,于是切入正题。
“上善之行,是谢昭提议。初时我只当散心,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一个常年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少年,会不会早就知道‘贞节孙家’的事?”
宋筠点头:“湖县与上善相邻,获知此事的机会很大。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想不通,所以从未拆穿。”方知雨道:“可适才,他在院中一吼,我突然明白了。”
“我就是他想造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