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的思绪却飘了很远。
她好奇:“我在京城也有所听闻,淮南并不穷,每年上缴的赋税都有减免,百姓多年都未大规模迁出,这施粥……”
宋筠慢慢喝粥,慢慢道:“淮南以前可没这么安定。就说父王支藩初至那一年吧,刚踏入这方地界,就被流民困在山坳里,差点全军覆没。”
“原因是……前一年大涝,那一年大旱,百姓无粮,州官无作为,流民失所,见人就抢。”
方知雨歪了歪嘴角,颇有感触:“京城也有富有穷,但从没有这般失控过。”
宋筠笑了笑:“毕竟天子脚下嘛。”
顿了一下,他又道:“父王为了让富商世家开仓放粮,迎了他们的女儿做妾;为了让各地官员俯首,请了先帝‘先斩后奏’之令;为了安抚百姓,从那年秋到来年春,日日施粥。”
方知雨听着,深觉淮王当年不易。
宋筠笑道:“困境过后,百姓安定,这施粥的习惯却沿袭下来。每年腊八节,不论收成如何,也不论晴雪,除王府前门,各州各县衙门、集市、城门口,都会设置施粥点,忆苦思甜。”
听到此处,方知雨噘了噘嘴:“人都是善忘的,十七年前的苦,还有多少人记得?”
后话她憋了回去:只是淮王一厢情愿,想让这等功绩流传而已。
宋筠没理解她想吐槽的意图,只道:“反正每年府中女眷都要出去露面,包括妾室娘家人也要施粥。等会儿,我带你随处逛一逛。”
方知雨点点头,没再多言,有的逛有的玩就行。
不一会儿,东凌来了。
方知雨将他喊进屋,塞了个汤壶。
东凌心头暖,笑嘻嘻道:“往年施粥,都是程夫人和永寿王在府门前露脸,今年嘛,淮王让程夫人继续禁足,又知会程家不必来人。”
宋筠诧异:“那谁在王府正门坐镇?”
东凌笑,笑得相当开怀:“淮王携王妃。”
宋筠同方知雨俱是一惊。
宋筠倒是立刻就明白过来,昨日父王借人给母妃,又在背后支持她立威,大抵就是换了今日同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