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红不知何时清醒了,爬过来拽住宋筠衣摆,嘴里囫囵讲不全一句话。
宋筠……抬起左脚,举高,用力,踹下去。
滚!敢欺负我娘子!
消息很快惊动了解语坞,太妃虽曾暗中指使霜红给方知雨一点难处,却没想到会闹成这般模样。
且不说方知雨背负赐婚圣旨,就是她什么也没有,也不该闹成被丫鬟责打受伤这种地步啊!
淮王和王妃匆匆赶至的时候,正房寝屋内传出杀猪砍驴般的惨叫。
王妃急切,迈步就要入内,却被宋筠拦阻,“母妃,暂时不要进去。”
见王妃眼底散发着真切担忧,宋筠忙解释:“苍耳刑棍伤了背,有些惨不忍睹,但已经服了解药,并无大碍。”
淮王惊道:“无大碍?这叫无大碍?”
她的儿媳不仅惨叫,还在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都骂出口了。
宋筠忍不住笑了笑:“不然怎么叫的如此中气十足?”
东小院里,伤口再次裂开的十三,和那个扑过去替方知雨挡灾的小丫鬟,却不怎么乐观。
许是霜红第一次下手的时候蓄了大力,苍耳刺竟扎进了小丫鬟后脑勺,压住重要穴位,一时半刻不敢取。
方知雨止血之后,第一刻奔出房门,向王妃道平安,将王妃哄着骗着送回去,便直奔东小院。
宋筠见她一边龇着牙喊痛,又一边拎着裙摆狂奔,下意识觉得那背是白治了。
程夫人奉太妃令前来关怀,却被护卫拦阻在外,只能匆匆忙忙来,又委委屈屈离开。
霜红和八个丫鬟则被送出王府,送到临街一处三进宅子的地牢里,等待她们的将是钟会的酷刑。
钱刀从暗处现身,“那两个护卫世子妃的女暗卫也受了点轻伤。”
“把人换了,连人都护不住,要来何用?”
钱刀眨眨眼,“暂时没有新的女暗卫。”
“那就让木骧、木骖顶上。”
适才正是这两兄弟机灵,从前院赶至主院,才制住了那八个丫鬟。
“另外……”钱刀压低声音道:“李副统领招了,是秦家派人送了好处,让他缓一步入内。”
秦家,只指一个,便是王府所在之麓州州判秦予莘。
州判乃从七品,地位不高,但上升机会不小。
秦予莘家的老太太和太妃关系尚可,经常过府拜见,每次必然带着秦予莘的两个嫡女,还曾在太妃的支持下,制造过多次与宋筠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