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驽马也够瘦弱的。”
“连衣着都有些寒酸。”
他摇了摇头:“蒙上卿又不是用不起,大可不必没苦硬吃。”
“你看陈某多想得开,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敞开了花销嘛!”
“反正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蒙毅气愤地别过头去。
再忍一忍,他嚣张不了几天啦!
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迟早会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来咸阳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让你再变成什么样!
“嘶~”
“蒙上卿莫非是真的用不起?”
“得罪了,陈某不知道蒙家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
“来人,给蒙上卿拿一套裘衣。”
陈庆捧着衣物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望老上卿保重身体。”
“没有您披星戴月,废寝忘食,何以振兴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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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不兴,我家中的贵货卖给谁呀?”
“卖不出货就赚不到钱,哪来的珍馐美味、锦衣玉食给我享用?”
他一本正经地说:“老上卿再多干上二三十年,陈某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靠你了。”
蒙毅怒不可遏地钻回车厢里:“走!”
车夫面露难色,轻轻牵着马缰往前走了两步,请求狩猎队让路。
陈庆往两边挥了挥手,“让老上卿先过去。”
他火上浇油地冲着车厢喊道:“蒙家若是短了花销,尽管来我府上说一声。”
“多了不敢说,几万贯是能支借出来的。”
“老上卿别不好意思啊。”
“实在不行,陈某帮你再找一样差事,等下职了去赚个仨瓜俩枣补贴家用。”
“您这身板老当益壮,身兼数职不碍事的。”
车窗中迅速探出一颗脑袋,满脸怒色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咕哝着骂了几句,重新缩了回去。
“嘿,老登怎么急眼了?”
“我明明是一番好心嘛!”
陈庆冲着离去的马车屈起大拇指:“一把年纪了,玩不起就甩脸子,真给他惯出毛病来了。”
相里菱拍了他的胳膊一下:“行啦。”
“蒙尚书的脸色都气得发青了,你少说几句吧。”
陈庆不屑地哼了一声:“分明是他先来招惹的我。”
“大家做个见证,蒙上卿走的时候好好的,可别回头一时郁愤于胸,嗷的吐出一口老血,又赖在我头上。”
李左车等人哈哈大笑。
蒙毅一把老骨头,遇上侯爷这种行事不按常理的奇人,可真是倒了大霉啦!
——
苍茫起伏的山野间白雪皑皑。
猎犬四下散开,沿着积雪上的足迹追寻着野兽的行踪,每当有所发现,便兴奋地狂叫着发足狂奔,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类的视野当中。
陈庆和心腹部下牵着马缰停驻在一处避风的山坳中,吩咐英布把守入口,然后解开了马上携带的木匣。
“这里有一支火帽枪,两支燧发枪。”
“各位拿去分别试射几枪,品评其中优劣。”
韩信和李左车分别接过火枪,好奇又兴奋地摸来摸去。
“阿菱,你来教他们使用。”
陈庆自己留了一支,熟练地往枪管里装填火药。
相里菱简短地介绍了一遍用法,又详细解释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李左车笨手笨脚地做好准备工作,端起长枪对准了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树。
“扣下扳机就行了?”
“对。”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李左车的肩膀被撞得生疼。
他望着毫发无伤的树干尴尬地笑了两声,问道:“火帽枪呢?”
二人连续打了十余发子弹,英布禁不住诱惑,也跑来过了把瘾。
待枪声停止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凑到了大树旁,盯着斑驳的树皮啧啧称奇。
“百步之远,连树皮都能打穿,破甲亦不在话下。”
“真乃军中利器,比弩弓劲道大、装填快、打得还远。”
“内务府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了,这可比在下初见之时的火枪强出太多。”
李左车回过头:“家主,燧发枪与火帽枪并无多大不同,连枪体都差不多。”
陈庆爽快地承认:“对,火帽枪就是在燧发枪基础上改进的。”
“手艺精巧的匠师只要明悉其理,想依样学样造出来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