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一刻,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启程出发。

韩信在众星拱月般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欢笑着朝四方作揖。

陈庆站在大门口挥了挥手,百感交集地目送他离开。

汤谷的状况随时可能发生变化,否则韩信的婚事何必办得这么匆忙。

好歹让他留下个一儿半女,保住‘兵仙’‘神帅’的血脉,否则怎么对得起韩信一声声的‘叔叔’?

“回来!”

“把炭火放下,不要烫着别人。”

“你们三个别乱跑,再不听话娘要打人了!”

欢腾热闹的迎亲队伍越走越远,季夫人焦急的呼喝声变得格外清晰。

陈庆吸了吸鼻子:“好大的煤烟味。”

“熊孩子该不会把火炉打翻了吧?千万别烧了信儿的新宅。”

他扭头朝着烟雾飘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造型怪异的小车停在路边。

康熙时期,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进献的蒸汽车

季夫人的一对儿女双臂摇得飞快,给青铜圆球下的炭火煽风,同时不断催促:“好了没有?”

“娘快追过来啦!”

“哥,迎亲队伍走远了。”

季安牢牢握住手边的握把,抬头望见水汽从头顶的圆盘不断喷出,欣喜地叫到:“快过来坐稳,咱们走了!”

两兄妹立刻扔掉手里的蒲扇,一左一右站在季安身侧,心情激动又紧张。

“驾!”

季安用力推下握把,神情专注地注视着前方。

白色的水汽喷吐得愈发汹涌,发出呜呜的响声。

车底下四个木轮前后晃动了几下,逐渐向前滚动。

“跑起来了!”

“哥,娘就在后面,你快点!”

季夫人及时放慢了脚步,声嘶力竭地大喊:“站稳了,千万要扶好!”

她每日烧造瓷器,怎么会不知道这小车的危险。

炭火炙烤的铜球和孩子们相隔不足三尺,灼热的水汽就在他们头顶盘旋。

但凡一个不小心,烫掉一层皮都是轻的。

这几个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季安,停下来!”

“娘叫你停下来!”

季夫人跺着脚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