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哑口无言,可是受人之托,实在是没别的办法。
早朝过后,赵崇应该就会向父皇奏禀此事。
除非陈庆改口愿意对冯婕从轻发落,否则绝难善了。
“雷侯教训的是。”
扶苏的马车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随后一名面相清癯,白发苍苍的老者掀开车帘,作揖行礼。
“老朽教子无方,致使侯爷和殿下无端遭受中伤毁谤。”
“您要怎么惩治婕儿,都是她罪有应得。”
“老朽向您赔礼了。”
陈庆轻蔑地嗤笑:“你是哪个?”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是吧。”
“本侯不吃这一套!”
扶苏急道:“此乃前右相冯公,先生不可无礼。”
“冯公?”
“冯去疾?”
陈庆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冯去疾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老朽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若不是婕儿从小孝敬有加,老朽也不会拖着病体厚颜相求。”
“雷侯,久仰了。”
陈庆的视线在他和扶苏之间来回打量。
根据嬴诗曼的说法,自从扶苏被发配边疆后,冯去疾就一病不起,常年卧榻在床。
京中时不时就传来他即将亡故的消息,听说冯家连后事都准备了几回。
没想到冯去疾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冯相,久仰。”
陈庆客套地作揖还礼。
冯去疾温和地笑了笑,目光中充满欣赏之意。
“朝中已无宰相之位,冯相之称老朽愧不敢当。”
“雷侯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着实令人心羡不已。”
陈庆心底犹疑不定。
这是拍马屁?
不像啊,怎么听着有点像诚心夸赞的意思。
“方才您说婕儿受祖先荫蔽,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老朽深以为然。”
“都怪老朽和那个不争气的孽子,枉受朝廷恩重……”
冯去疾的话让陈庆皱起了眉头。
“冯相,场面话就不必说了。”
“本侯只问一句,诽谤储君该不该死?”
冯去说话依旧是慢吞吞的:“雷侯莫恼。”
“婕儿虽然罪该万死,但老朽可否求您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