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摇了摇头:“菱华你不懂。”
“之前我对先生的作为时常有不解之处,也不乏心中抵触。”
“比如他枉顾国法,动辄杀伤人命。”
“比如他敛财无度,巧取豪夺。”
“比如……”
王菱华打断了他的话:“殿下要历数妹婿的罪状,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还是别数了。”
扶苏颔首道:“是呀,可先生也是朝廷中最为得力的能臣干将。”
“本宫说句肺腑之言,自天下平定之后,先生当居大秦首功。”
王菱华心下欢喜,嘴上却揶揄道:“他是有几分歪才。”
扶苏接着说道:“我设想若是易地而处,我在内务府府令的位置上,遇到与他一样的状况,会做的更好吗?”
“不杀人,何以立威,何以震慑宵小?”
“不骄横不跋扈,岂不是处处受刁难轻视?”
说到这里,他格外感同身受。
在水车刚出现不久后,父皇命他督促推广。
可每每有官吏阳奉阴违,推诿阻塞。
他经常又生气又无奈,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假如换成先生的话,或许直接提着火枪就杀到了官署中,拿枪抵住对方的头。
当场打死一个,再不敢有人从中作梗。
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先生不敛财,不巧取豪夺,内库何以充实?何以施展方略?”
扶苏当下最发愁的只有一件事——无钱无粮。
早知道当初股市波动的时候,就应该与先生合伙大肆搜刮!
有件事他一直没告诉陈庆。
先前股票上的获利,大约一半被他拿来赈济贫苦百姓,另外一半则是偷偷还给了受害的低级官吏。
这些人多半是受上官胁迫,不得已才参与其中。
世家豪族亏得再多,也仅仅是伤筋动骨。
而他们则要面对家破人亡的惨况!
“殿下这是怎么了?”
“您是说妹婿做的好?”
王菱华诧异地问道。
“嗯。”
扶苏不假思索地点头:“君子柔且刚,刚且柔,刚柔并济。”
“要破旧立新,免不了酷烈手段。”
“先生无甚过错。”
王菱华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番话完全不像是扶苏能说出来的。
“殿下,你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