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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陈庆带着渭河钢铁大桥的设计图纸来到宜春宫。
“妹婿怎么想起要来宜春宫?”
“殿下好着呢,不劳你挂心。”
王菱华态度冷淡疏离,与之前大相径庭。
陈庆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微臣搜集了几味强筋壮骨的良药,特意带来献给殿下赔罪。”
王菱华嗤笑道:“是你搜集的,还是诗曼代你搜集的?”
“听闻你除了署理公务,就是流连勾栏,府中大小事务一概不理。”
“莫不是花着诗曼赚回来的钱,替自己赔罪?”
陈庆笑意勉强:“怎会如此,微臣好歹有俸禄傍身,尚能自立。”
王菱华讥嘲道:“这么说你没花过家里的钱?”
陈庆振振有词地说:“花倒是花过。”
“独立自主≠钱财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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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只要对皇家负责、对朝廷负责、对自己负责,钱财小事而已。”
王菱华顿时皱起眉头,打算训斥对方一通。
“不得对先生无礼,快请他进来。”
帐闱内传来扶苏的嗓音。
他扶着床榻,艰难地坐了起来。
每次大腿处受力,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殿下,您伤势未愈,千万别轻举妄动。”
陈庆和王菱华一起过去搀扶他。
“无碍的。”
“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们整天大惊小怪的,让浴血沙场的将士们怎么看?”
扶苏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
王菱华心疼得不行,眼神愤恨地瞪着陈庆。
“微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陈庆愧疚万分。
大舅哥给他背锅那么多次,这回马失前蹄,遭大罪了!
“先生何罪之有?”
“丘林部心生不臣,以神枪营震慑乃是上策。”
“当初您若是先提一嘴,带兵前去的就是本宫了。”
扶苏畅快地笑了笑,心中毫无芥蒂。
王菱华暗暗叹息。
你总是这样,与人为善,宽宏大度。
天底下的好人都让你做了!
陈庆最听不得这种话。
扶苏要是责骂他、怨怪他就好了。
哪天举兵造反也是心安理得。
可你如此待我,让我如何回报?
“先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扶苏给王菱华打了个眼色:“我整日闷在宫中郁郁不乐,正好让先生陪我走走。”
“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菱华怨念难消,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扶苏摇摇头:“内人无礼,还望先生见谅。”
陈庆唏嘘地叹了口气:“殿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掏出两张卷起来的图纸。
“这是什么?”
“冶铁司扩展极快,渭河天堑横隔咸阳南北,阻碍物料运转。”
“内务府想再修建两座钢铁为骨的大桥。”
“一来能满足内务府所需,二来能造福两岸百姓。”
“目前有两套方案。”
陈庆在阳光下展开图纸,分别阐述了其中差异。
“仅供内务府运输物料所用,桥梁可以不必造得那么大,省去小半钱粮。”
“另外两岸所占田地价格也低廉许多。”
“可若是惠及百姓,势必无法建在荒无人烟之地。”
“桥梁规模更加庞大,物流周转也更加麻烦。”
扶苏不假思索:“当然要顾及百姓。”
“渭河每年发大水,横桥就无法通行。”
“有了这两座大桥,商贾百姓受益无穷。”
你瞧,我的傻大舅哥。
都快把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
我要是讲一点点良心,怎么造你的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