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当然是跟着我。”
“万一照拂不周被外人欺负了怎么办?让我如何跟信儿交代?”
陈庆笑嘻嘻地说。
李左车隐约察觉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匆忙偏过头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寒暄一番后,他们一同去银行办理提款。
春暖花开,咸阳城恢复了以往的闹热和喧嚣。
街市上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和商贾络绎不绝。
一排满载木料的马车从闹市中经过,负责开路的仆役态度粗暴,呼喝连连,惹来无数的抱怨。
陈庆侧头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车上的木器样式眼熟。
“李府丞,这是水车吧?”
“那根大料是传动转轴,前面那些车拉的是水车的部件。”
“齿轮怎么没看到?”
李左车端详片刻:“侯爷,定是哪家订做的水车要出城安装。”
“齿轮不便示人,说不定是以石盘或者硬木雕刻而成,早就在城外备好了。”
陈庆惊讶地问:“私造的?”
李左车点点头:“先前下官就发现有人在观望临摹水车的样式,还偷偷用炭笔画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把水车安装在什么地方。”
“去年冬天水车停转,偷学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最近渭河对岸先后竖起了几十架水车,高低大小都有。”
“有些技艺不精,建起来没几天就被水冲垮了。”
陈庆可完全笑不出来。
“这么多吗?”
“早先我要推广水车的时候,可是千难万难。”
李左车不假思索地回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水车颇费人工物料,没见到好处,外人自然不肯轻信。”
“可他们见到水车脱粒、磨面、锻打、汲水,哪个能不动心?”
“单说脱粒和磨面,糙米和精米、麦粒和白面差价可大了!”
陈庆不由骂道:“这帮王八蛋,居然敢来内务府偷师!”
李左车笑意盈盈地说:“黔首百姓既没这个本钱,也没这个胆子。”
“能在渭河边私设水车,至少也得是咸阳城叫得出字号的人物。”
“纵使侯爷禁了渭河一条水道,他们还会在别的地方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