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肃然起敬,作揖行礼。
“你先别谢。”
盖聂似笑非笑。
他弹剑出鞘,一本正经地问:“世人传言你欺男霸女,可有此事?”
陈庆皱眉思索:“我家中一妻双妾。”
“陛下赐婚的不算,阿菱与我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芷茵,莫非你是我霸占来的?”
王芷茵勃然大怒,瞪着眼睛说:“王家一门双侯,还会被你霸凌?!”
“宗师,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我去撕烂了他的嘴!”
“陈庆虽然心术不正,但家中管束严格,由不得他撒野!”
盖聂想了想,默然颔首。
一门双侯,那肯定是武成侯王家无疑。
家中有一位公主,还有个侯门之女,看着也不像善茬。
在这种情况下陈庆想欺男霸女,属实有点难度。
“欺男嘛,好像确有此事。”
陈庆本着将心比心的原则,坦承了自己的罪过。
盖聂连刺秦之事都如实相告,他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有数人被我当场击杀。”
“间接死在我手上的更是数不胜数。”
“受我欺凌胁迫而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也见过几个。”
陈庆掰着指头数道。
盖聂惊讶过后,笑问:“雷侯心中有愧否?”
陈庆摇了摇头:“问心无愧。”
“那便是行侠仗义?”
“算是吧,为国、为民、为自己,总之没后悔过。”
盖聂点了点头,投来善意的目光。
“传言谬误颇多,不能尽信。”
“那……又有人说你不敬神明,逆道而行?”
陈庆兴奋地猛点头:“有有有!”
“我一炮轰了渭河河伯的庙祀,将河婆以及与她勾结的乡老尽数轰杀!”
“耕种劳作何其不易,他们凭什么装神弄鬼盘剥百姓?”
“今日这庙门冷清,否则被我看见香火鼎盛,非得把庙祝召来询问不可。”
盖聂脸色凝滞,稍后露出敬服之色。
他行走江湖,见多了淫祠野祀搜刮钱财的手段。
陈庆的所作所为绝非过错。
“某家还听说,内务府多严峻酷刑。”
“有一物名血肉绞盘,将生人投入其中,顷刻间骨肉迸裂,血水喷涌。”
盖聂不动声色地问。
“此乃外间以讹传讹。”
“你说的应当是水泥工坊里的破碎机。”
陈庆比划着两个滚筒的形状:“矿石投入其中,受挤压而破碎。”
“确实有奴工失足坠入其中,下场也与你说的一模一样。”
“血水如瓢泼般浇下来,见者无不惊骇失魂。”
“可死的都是北地押送回来的匈奴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