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回过身去,面色凛然地扫视着众臣:“船上满满当当装得全是贵重的金银财货,哪怕其中十分之一,都足以使一个县城的百姓世代享尽锦衣玉食。”
“匪寇会不动心吗?”
“沿途的蛮夷邦国会无动于衷吗?”
“哪怕秦国本土的盗匪、甚至普通的渔民得知消息后,一定能耐得住性子吗?”
“不抢,后世子子孙孙都受穷。”
“抢成了一回,立刻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换成诸位同僚怎么选?”
“须知沧溟无边无岸,可没有大秦军士驻扎。”
“盗匪从何而来,事成后往何处而去,谁能知晓?”
陆雍怒斥道:“扶桑的金银再多,需要上万艘兵船护卫吗?”
蒙毅跟着附和:“是呀,雷侯你这是牵强附会。”
“既然蒙尚书不认可,那本侯就多嘴问一句。”
“水泥怕水怕潮,分量沉重不说耗费又大。”
“蒙尚书想过没有,日后你的水泥工坊建成,销往何方?”
“内务府也出产水泥,本侯可不觉得蒙家的货物会比得过我。”
“沿大河乘船而下,是最便捷且耗费最低的运输手段。”
“但内务府也想卖。”
陈庆讥笑道:“两家相争,既伤了和气又亏了自家钱袋。”
“可远离京畿的郡县,还苦于水泥短缺售价高昂,如襁褓中的婴儿嗷嗷待哺。”
“蒙尚书从未以长远来计较,想过如何把水泥运出去吗?”
“又或者……蒙家铁骨铮铮,宁肯把水泥烂在仓库里,也不用内务府的船只来运输?”
蒙毅顿时语塞。
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么长远的问题。
主要是水泥工坊进展缓慢,把他的心气快耗没了,根本没办法平心静气去思考这些问题。
“宁内史。”
“内务府造的船你将来不用?还是京畿百姓不用?”
宁腾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船运高效便利,该用自然是要用的。”
“诸位同僚,哪个敢在此立下毒誓。”
“尔后无论如何,自家人、货绝不用内务府的船运。”
“否则就叫它无风起波浪,浊海生怒涛,把你家连人带货全部卷进水里。”
陈庆作揖拱手:“本侯先在这里记下了,免得以后牵累到船队。”
陆雍见无人敢出声,掷地有声地说:“老朽第一个立誓!”
“好,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