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陈庆心不在焉地嗦着碗里的面条,寻找合适的开口时机。
王芷茵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相里菱更是从小跟着父亲和师兄弟们在皇陵营地奔波劳碌。
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在陈家的饭厅中根本不存在。
她们一边吃饭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偶尔也能一本正经地谈些正事。
“夫人。”
陈庆碗里的面条吃完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他放下饭碗,等妻妾的视线都聚集过来才开口道:“你在北地开采的土硝运回咸阳,还进行了初步的提炼是吧?”
嬴诗曼收敛笑意:“鹿少府跟你说的?”
“算了,说就说吧。”
“不过你可别外传。”
陈庆暗自佩服对方御下的手段。
鹿仙翁不光贪财恋色,还是个官迷。
虽然如今不在内务府任职了,但当朝公主称呼他一声‘少府’,这老货心里肯定美得不行。
“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先跟我商议?”
“土硝……”
陈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嬴诗曼不耐烦地打断:“跟你商议有什么用?”
“倘若走漏了风声,我如何……”
“你等着,我拿来给你看。”
嬴诗曼起身朝着卧房走去。
陈庆不明所以地望了会儿她的背影,转头对王芷茵说:“你平日里最是没心没肺,诗曼肯定跟你说过提炼土硝之事对吧?”
“这回你怎么一点口风都不漏?”
王芷茵头铁得很:“我为什么要漏给你口风?”
“诗曼姐姐千叮万嘱不能说出去,本公子岂是那言而无信之人?”
陈庆叹了口气,又看向最老实的相里菱。
“陈郎,干系重大,非是我们要瞒着你。”
“等姐姐拿来地契,你一看便知。”
对方没等到他问话就带着歉意回答。
“地契?”
“什么地契?”
陈庆好奇地问道。
嬴诗曼双手捧着一个木匣款款而来:“都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