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心不在焉地与一位宗亲长辈对坐饮茶,时不时生硬地笑着回应几句,巴不得会面早点结束。
奈何对方好似毫无察觉,声情并茂地向他传授安邦定国、为人处世的大道理。
“先生,您怎么来了!”
扶苏突然站起身,一脸喜色地朝着陈庆狂奔而来。
宗亲长辈被打断了话头,露出些许不满之色。
“微臣冒昧来访,不小心打扰了殿下会客,罪过罪过。”
陈庆微笑着冲着宗亲作揖致歉。
“雷侯来访,定是有要事与殿下商谈。”
“既然如此,老朽暂且告退,改日再登门造访。”
虽然是扶苏的长辈,但架不住陈庆深受宠信,不好轻易开罪。
客套几句后,对方知趣地离去。
“先生可来的正是时候。”
“本宫从早到晚不停地面客、面客,恭维话翻来覆去听了无数,总算能稍得安闲了。”
扶苏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长舒了口气。
陈庆神情玩味:“殿下这话错了吧?”
“微臣也是客,同样是来道贺的。”
“恭喜殿下喜得麟儿,大秦江山后继有人。千秋万代、万世永固。”
扶苏无奈地发笑,摆摆手说:“先生又在戏弄我。”
“一家人何必讲这些虚礼俗套。”
“快过来坐。”
“本宫从清早坐到现在,身子骨都僵了。”
他散漫地坐回原位,亲手斟了一杯热茶。
陈庆看得出来,这两天接连不断的应酬,确实把扶苏累得够呛。
往常他可很少以这般姿态示人。
“殿下不问问我为何空手而来?”
陈庆来到对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先生昨日不是送了贺礼吗?”
“我还特意问过,为何您突然不辞而别。”
扶苏略显惋惜。
陈庆笑意盈然:“皇孙是我亲侄儿,身为姑父,自当馈赠一份厚礼,昨日那不过是开胃小菜。”
扶苏打量着他空空的两手,凑趣地问:“不知您的厚礼在何处?”
“七百万贯。”
“三个月之内送至咸阳。”
“殿下,微臣的礼物可还称得上厚重?”
陈庆卖足了关子,才说出了答案。
扶苏愣了片刻,惊呼道:“七百万贯?先生不是在说笑?”
“微臣怎会无故欺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