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人热情地调笑了几句,朝着旁边一张桌子伸手示意。
一部分人思索片刻,快步走了过去,报出自己看中的匣子数字,交钱领取号牌。
更多的人则是围着长案转来转去,似乎想找出蛛丝马迹,辨别出装有彩头的匣子。
“戌时三刻,风自东北来。”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离为火、坎为水,今日运势……”
一个面相清癯的老者念念有词,在陈庆面前转了两三次。
“我知道头彩在哪了!”
他双目中精光一闪,重新确认了一遍匣子的号码,兴冲冲地朝着下注的地方去了。
“娘的,你不看路啊!”
“踩着我的手了!”
有个人趴在地上,盯着长案的四条腿,好像要从它们落入毡毯的深浅来判断出金山的位置。
结果一不小心,按在地上的手掌被神棍踩了一脚。
他抬起头骂骂咧咧几句,又贴在地上,忍着疼痛继续盯着桌腿和桌案的下方不停观察。
陈庆哭笑不得。
别说,这里的老哥个个都是人才。
有研究天时的,还有精通地理的。
可你们怎么就死活中不了呢?
“胡人来了!”
“昨日中了满彩的胡人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赌徒们瞬间躁动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人一前两后,步履稳健地朝着这边赶来。
领头的胡商似乎是害怕风寒,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在外面一双目光凌厉的眼睛。
两个护卫孔武有力,透着股杀过人见过血的剽悍。
“还真特么是你们几个。”
陈庆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见的人,回头给妻妾们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躲在人群后面。
“陈庆,你认识他们?”
王芷茵迫不及待地问。
“你不认识?”
“粘了个假胡子,额头上添条疤就认不出来了?”
陈庆忽然想起,蒙甘的亲兵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亲自招待过,并且陪着喝了一场酒。
王芷茵顶多偶然一瞥,记不住也正常。
“我哪里认得。”
“他们是谁呀?”
“你快告诉我。”
王芷茵急不可耐地追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