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昌眉头紧蹙,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名字。
陈庆!
将作少府改制,合并入内务府,冶铁产出逐日攀升。
程家灭门,卓家倒台,背后全是此人在操控!
他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陈庆算是罪魁祸首。
冯冀看出了老友的意动之色,起身向旁边的酒桌走去。
“诸位。”
他直接摸了几块碎金子出来,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方才你们说的飞扬跋扈,权势滔天,无人敢惹的是哪位?”
酒客们诧异地抬起头。
等看清桌上的碎金后,脸色才逐渐好转。
“是我!”
不待他们回答,一名锦衣华服,盛气凌人的贵公子迈着八字步从楼梯上走下。
“不知哪位在找本公子?”
宁嗣派头十足地抖了抖大袖,高傲地仰着脑袋。
司马昌迟疑地打量着对方。
传闻中陈庆傲慢张狂,目中无人,确实应该是这般模样。
“阁下就是雷侯陈庆?”
司马昌把忿怨压在心底,抬手作揖。
“混账东西!”
“什么陈庆?”
“本公子乃颍川郡郡守宁嗣!”
“家父内史令宁腾!”
“你在京城地界,居然不识得我?”
宁嗣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
司马昌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爹宁腾又如何?
颍川郡郡守又如何?
司马家鼎盛之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宁嗣看出了对方的讥讽不屑之意,顿时大为恼火。
“本官司马昌,忝为朝廷铁官长。”
“宁郡守,有礼了。”
司马昌敷衍地作了个揖,“改日有空,再登门与令尊一叙。”
说完他给冯冀打了个眼色,示意他结账走人。
“哎……”
宁嗣原本想叫住对方,可司马昌根本不理会他。
“一个铁官长而已,瞧把你给傲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宁嗣也知道对方来头不小。
司马家是传承已久的名门大户,祖、父两辈都是秦国重臣,资历深厚,故旧无数。
人家要是摆出长辈的架子来,他也不敢造次。
只是……
“司马昌刚才提到了陈庆?”
“他与陈庆有什么干系?”
“哼,世间除了我爹,还有谁能从陈庆手下讨得便宜?”
“你对本公子横眉竖目,怕是患了失心疯了!”
宁嗣自言自语地骂了一阵,才阴沉着脸招呼扈从走出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