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的官职越来越高,爵级位列关内侯,已经鲜少有他亲自动手操持某样事物的机会。
平日里惫懒惯了,加上公粮交得又多,哪还有力气去拉磨。
王芷茵的武艺却是一天都没落下。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勤勉无比。
一块百十斤的石磨,她推起来脚下生风,脸不红气不喘,还有余力叽叽喳喳地和陈庆说话。
“出来了。”
“这东西果然不能用榨油过后的饼渣。”
“小磨才是王道。”
陈庆看着磨盘的缝隙中缓缓流淌出的麻酱,兴奋地连连呼喊。
“我瞧瞧。”
“给我尝一口。”
王芷茵停下脚步,探着头张望。
“呐。”
陈庆用指尖挑了一点点,伸手递了过去。
王芷茵张大了嘴巴,前倾着身体,口水都馋得快要溢了出来。
陈庆把麻酱抹在她的嘴角,被逗得禁不住发笑。
“香得腻人!”
“想不到西域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胡人怎么不早把它献入大秦,真是该杀!”
王芷茵细细品味着麻酱的味道,满意地直点头。
陈庆笑而不语。
大散关以西的蛮夷见了秦人唯恐跑得慢了,哪个不怕死的留下来给你献宝?
“你快点把剩下的芝麻倒进去,等姐姐姐夫来了让他们尝尝。”
王芷茵提起了干劲,把石磨拉得像是风车一样。
“慢点,不用那么快。”
“磨盘快转出火星子来了。”
“我说你……”
陈庆被她转得眼晕。
可越说对方转得越快。
忽然王芷茵脑袋晕晕乎乎,脚下踉跄,“快扶我一把。”
“都说让你别转那么快了。”
“傻不傻?”
“把自己转晕了吧。”
陈庆赶忙扶住她,嘴里不停地数落。
“擦擦汗。”
“好点了没?”
王芷茵缓了一会儿,平衡感逐渐恢复。
她脱离陈庆的怀抱,甩了甩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傻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