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从小就不爱读书,往往翻个一两页就心烦意乱,将书本丢到一旁。
莫非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患了失心疯?
“练枪练到极致,楚人也不会真心奉我为王。”
“叔父您以前教我,读书能知事、修德、明理。”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理在何处?”
项籍一本正经地说。
项梁怔了许久,突然鼻子开始发酸,眼圈禁不住泛红。
“籍儿,你终于懂事了。”
“好,好,好。”
“叔父给你请最好的夫子,教你读书。”
他偏过身子抹了把眼泪。
项伯惨死于家门口外,项籍又冲动鲁莽。
而今楚地世家隐隐开始排挤项家。
往后的日子压力会比以往更为艰难。
幸好这个时候项籍居然一反常态,想要读书明理了。
“叔父,您怎么哭啦?”
项籍匆忙站了起来,心怀愧疚地伸出手,却不知如何是好。
“叔父没哭。”
“我是高兴。”
“籍儿,多读点书,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项梁往外瞥了一眼:“扶苏不死,楚人复国无望。”
“可谁若杀了扶苏,必成天下共敌,哪怕死后也要留下千古骂名。”
“而今……”
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当今世间,敢杀扶苏,想杀扶苏,有能力杀掉扶苏的恐怕唯有一人。
张良!
如果在扶苏返回咸阳的途中,张良行刺成功,天下间的局势立时大变!
“叔父,您想说什么?”
“没什么。”
项梁把所有话压在心底。
张良如今势单力孤,连个跑腿办事的都找不到。
能不能保全自身都不好说,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干别的。
然后项梁心中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万一呢?
——
日上三竿。
卧房中悄寂无声,偶尔有仆人经过,也都远远地避开,不敢打搅了府中的贵客。
热巴一条雪白的小臂托着侧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酣睡的陈庆,时不时抿嘴发笑。
他睡觉的样子可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