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淳死在这里,江湖事便江湖了。
项家没了追杀他妻儿的理由。
他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长大,如他所憧憬的那样,十八年后长成一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瞬息之间。
项籍以木椽为武器,含恨一击打掉了霍淳的长剑,顺带砸折了他的胳膊。
又一下,直接当头砸下。
霍淳的脑袋当场迸裂,歪斜着连带脖子一起塌陷进胸腔里。
项籍却突然停手。
他双目炯炯,仔细回想了下,木椽砸下的时候,杀害叔父的仇人似乎在对他笑?
“少主!”
“少主!”
一大堆青壮从府中涌了出来,望着街巷中惨烈的景象暗暗吸气。
项伯彻底断了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仰望着苍天,死不瞑目。
而凶手整个身体都被砸得变形了,鲜血、脑浆喷溅得到处都是,在地面上肆意蔓延,好像盛开了一朵妖冶艳丽的彼岸花。
“籍儿,怎么回事?”
项梁带人匆匆赶来,看到项伯死不瞑目的尸体,忍不住热泪盈眶:“大兄!”
扶苏和陈庆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外。
“籍儿,到底怎么回事?”
“谁杀了你缠叔?!”
项梁扑倒在项伯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他回过头厉声问道。
“我……好像听说‘杀人偿命’。”
“大概是来找缠叔寻仇的。”
项籍神情恍惚,迟疑不定地说。
项梁顿时哑口无言。
楚国土崩瓦解后,项家也树倒猢狲散。
在重新崛起的过程中,项梁、项伯是族中最主要的骨干,同心协力把颠沛流离的族人重新聚拢到了一起。
而一个家族的复兴,不可避免地会与别人产生利益纠葛。
项梁也杀过人,还不止一次。
幸而楚地官吏看在项家世代为国效力的份上,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每次都想方设法帮他脱罪。
项伯这回是奉他的命令在外走动,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没想到对方起了贪心,竟然想来个黑吃黑。
项伯在楚地横惯了,哪能吃这种亏。表面装作认栽服输,转身就把人抹了脖子。
却未料想到死者居然背景不俗,官府很快发了海捕公文,追得他四处逃窜。
而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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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梁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巧,大兄刚出了门,就被仇家堵住了?
“咦?”
“项公你的大兄莫非是官府通缉的项缠?”
“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你一直暗中窝藏包庇此人?”
陈庆走上前观望片刻,视线在霍淳死状凄惨的尸体上多留了几分。
项梁猛地回过头来,用衣袖擦了把眼泪,迅速恢复了镇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