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一眼都没敢多看,匆匆退了出来,这心里三两天都不得安宁。”
吏员也跟着抱怨。
薛滨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你再不得安宁,本官将你浸在水里清醒清醒!”
“不就是个婆娘嘛!”
“陈府令赏赐下来的金镒还有富余,等上岸后,咱们一起去恣意快活几天。”
“保管你们回来的时候,双腿都打颤!”
众人纷纷附和发笑,心里的怨念消散大半。
薛滨的目光投向陈庆的舱室方向,暗暗羡慕不已:咸阳城的高官显贵真是会享受呀,怪不得人人都想升官发财!
——
在陈庆逍遥快活的时候,一匹快马昼夜奔驰,将消息传递回下邳县城。
张宰相名气大,乃是反贼界的扛把子。
楚地的反秦志士投效者络绎不绝。
然而近日却因为各种原因,效力的门客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散去了不少。
张良知其心意,也并未阻拦,反而奉上盘缠好言相送。
“主公!”
“急……”
报信的门客刚跃下马,突然警觉地瞥向码头边的几条木船。
此地鲜为人知,张良一向也深居简出。
怎么会有那么多客人?
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警惕地走入宅院之中。
大堂之内。
一名相貌俊美,风流倜傥的文人士子热情地与客人寒暄叙旧。
史书中记载,张良体弱多病,状貌如妇人好女。
几年的逃亡生涯下来,仍然风姿不减。
对面的三位皆是孔武有力之辈。
项梁、项伯,以及坐在后排,满脸不耐烦之色的项籍。
“项公今日登门造访,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张良端起茶杯:“在下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
项梁客套地笑了笑:“子房先生客气了,请。”
“某家无酒不欢,给我换酒来!”
项籍年轻气盛,随手把茶杯掷了出去,目光挑衅地看着张良这个名噪天下的反贼。
“籍儿,不得无礼!”
项伯回过头去怒目而视:“子房先生于叔父有救命之恩,尔安敢以怨报德?”
项籍今年虚岁十七,正是叛逆的年纪。
张良名头虽响,却是个文弱书生。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如何能让他服气?
“籍儿,你去门外守候。”
项梁沉声吩咐道。
“哼,出去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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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籍自幼随他长大,一向敬重,不得不遵从命令。
张良打量着他魁梧昂扬的背影,赞叹道:“好一员威武健儿!他日纵横沙场,不知谁人能挡!”
项梁笑眯眯地谦虚道:“子房先生过誉了。”
“吾等今日前来,乃是有要事与您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