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直视着扶苏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世家子弟有族学、有吏师,出仕为官后,但凡历练几年,很快就能委以重任。”
“所以他们自然对微臣的学堂嗤之以鼻。”
“可黔首百姓什么都没有呀!”
“士族勋贵弃之如敝履者,却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
即使有再多的人诽谤中伤,陈庆也从没怀疑过学堂的前景。
大秦的勋贵子弟与他那个年代的后浪并无多大区别。
一个是骑马、射箭、狩猎、饮宴,游学四方。
一个是跳伞、滑雪、潜水、冲浪,出国旅游。
生活丰富多彩,激情四射。
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要有人去毛坦厂、衡水高中那样的地方。
也无法想象选择专业不是为了爱好和兴趣,而是为了找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来反哺贫瘠的家庭。
“先生所言甚是。”
扶苏目光复杂地环视着周围的百姓。
他们眼中的热切、悸动、渴望,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自己身上。
“本宫日后定将官学推广至大秦的所有郡县。”
“让黔首百姓的后代也能入学读书。”
“皇家内务府小学将来会有千千万万座!”
陈庆哂笑道:“那是当然。”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私人兴办学堂,叫什么蓝翔、新东方之流。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全都耳熟能详。”
两人说话的时候,马车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趋于静止。
“殿下,前方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百姓退无可退,我等正在想办法找旁边的宅邸主人借道。”
仪仗的前面已经被压缩成一条博饼状。
别说是马车,就连人过去都艰难。
“不用劳烦外人了。”
“本宫手足俱全,自己走过去就是。”
扶苏作势要下车。
“殿下!”
陈庆连忙叫住他。
光是前方街道上挤着的百姓就有上万。
其中哪怕混入一个刺客,到时候人潮拥挤,想救援都来不及!
“先生不跟我一起徒步而行吗?”
扶苏笑着做出邀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