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儿。”
陈庆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自古以来物以稀为贵,妇孺一向在牛马市中卖得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市面上骤然多出几万妇女孩童,价格自然一落千丈,能换头羊不错啦!”
“再者塞外边陲之地,那些什么田宅物产,能值什么钱啊?”
“你白送都没人要啊!”
李超听他这么说,顿时急眼了:“塞外的婆娘又能牧马放羊,又能生养,怎么就卖不上价?”
“叔叔,您怕是不知道,乌孙国也并非荒芜之地。”
“我说的都是上好的水浇地,亩产比大秦良田只多不少。”
“它怎么就没人要?”
李富偷偷在案下捶了他的腿侧,提醒李超注意说话的语气。
“超儿,不可无礼。”
“陈府令勿怪,族侄性情直率,口无遮拦,并非有意冲撞。”
李富恭敬地赔了个不是。
“小事,小事。”
陈庆往下压了压手:“贤侄,叔叔说的是它并非你想得那么值钱,又不是一文不值。”
“可……”
李超面露愤慨之色。
乌孙国覆灭,缴获的金银当场就瓜分了。
剩下这些不好变卖的东西,李信准备偷偷昧下来吃独食。
他在信中着重叮嘱,李家最多拿十五个邦国的物产,去陈庆手上换一样足够传世的产业。
却没想到这些东西到了陈庆嘴里,价值居然打骨折!
“叔叔容我再想想。”
“超毕竟年幼,不敢擅作主张。”
李超实在气不过,站起来就准备告辞离去。
李富连连给他打眼色,可李超就是视而不见。
“贤侄这就要走了吗?”
陈庆不紧不慢地抬眸看他:“茶还没喝完呢。”
“叔叔可是哪里说得差了,让你心中不快?”
他叹息着说:“乌孙国的壮丁都被征用,只剩下些老弱妇孺。”
“咱们便是去集市上买个桃李,总得挑个大味美的吧?”
“剩下的破烂货,不都是三文不值两钱的,随便发卖了事。”
“乌孙国的地再好,谁愿意出塞去耕种?”
“万一有躲藏起来的余孽死灰复燃怎么办?任他盗抢仇杀?”
李超忍不住回过头来:“乌孙国虽小,却也有数万敢战之士。”
“家父浴血拼杀得来的东西,为人子者,怎可轻易舍弃?”
“若是轻贱了它,那便是轻贱了家父,轻贱了所有西征将士!”
陈庆面不改色:“那你说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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