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陈庆。
可惜他却不是什么‘苦熬了多年,一身力气无处施展’的微末草莽,而是权势滔天的内务府府令。
“娘,叔叔走了?”
韩信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问道。
“嗯。”
韩夫人应了声:“叔叔叫我去给北坂宫中无人认领的嫔妃说亲,许给秦墨诸位高徒,我已经应下来了。”
“这倒是个好差事。”
韩信笑着说:“秦墨门下人才济济,哪个也不是庸碌之辈,来日必成大器。娘亲今日与他们结个善缘,韩家也算多了些人脉。”
“我也是这样想的。”
韩夫人把刚刚泛起的一丝丝幽怨和痴念死死压在心底,掩埋到最深处,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房中。
夜色已深。
陈庆回了家中,与相里菱鏖战许久,睡得像是死猪一样。
咸阳宫的书房里却依然灯火通明。
“封侯非我意,但愿江山靖。”
“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始皇帝来回踱着步子。
赵崇默然垂首,像是一尊塑像般伫立在旁。
此刻他的心思非常复杂。
之前让陛下夜不能寐的,哪怕是千里之外的蛮邦酋首,现在坟头的草也有三尺高了。
偏偏他有种奇怪直觉,陈庆大概不会有事。
“赵崇,如今内务府各项事务进展如何?”
突兀的问话,让他迟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回陛下……”
赵崇飞快地整理好思路:“内务府在去年冬制作了大量齿轮,如今已发付各地。渭河下游的郡县营建水车最快,如今开始运转的超过五十余座。”
“依黑冰台的实际考察来看,每县一架水车远远不够。”
“碾磨出的麦粉光是供应本地士族勋贵尚嫌不足,百姓根本享受不到什么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