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不敢忤逆他的心思,老老实实用刻刀在肥皂上刻出歪歪扭扭的匈奴文字。
“好像是反了。”
他的精神紧张和压抑到了极点,干活的时候一个疏忽,忘记把字体反过来。
“管那么许多。”
“凑合着用吧。”
陈庆一把夺过来,在印泥上按了按,然后用力盖在帛布右下角。
“妥了!”
他欣喜地把新鲜出炉的国书捧起来,小心地吹干上面的墨迹。
“赵归,过几日你带几名亲兵,打着匈奴使节团的旗号进咸阳宫。”
“到了那里该怎么说,怎么做,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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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
“知道。”
赵归黯然地小声应诺:“小人要自高自大,目空一切,跋扈无理。”
“陈府令,小人只求您一件事。”
“放过屠各部妇孺老幼。”
说着他就跪在地上,眼眶已经泛了红。
“都跟你说了,只要按本官的意思去办,自然保你平安无事。”
陈庆不耐烦地呵斥:“快起来,少在这里夹缠不清。”
“这两日多思多想,琢磨好觐见陛下的时候该如何表现。”
“你先下去吧。”
赵归委屈巴巴地起身,犹豫片刻说:“小人先替阖族妇孺老幼谢过您活命之恩。”
如今别无他法,也只能祈求陈庆还剩了一丝良心,答应他的事情不要反悔。
走出正堂的时候,赵归的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他精神恍惚,心中的焦虑忧愁也不知该诉与谁人听。
也不知道哪路神明能解救屠各部的苦难。
“你最好祈求匈奴真的有五十万大军……”
陈庆的这句话莫名地在脑海中浮现。
赵归咬了咬牙,突然间无尽的悲怆浮上心头。
如果匈奴真的有五十万大军该多好!
草原上所有部族尊崇同一位单于,不再互相攻伐厮杀,合成一气。
那样何至于被逼得一退再退,丢了放牧牛羊的广阔土地。
屠各部也不用遭受今日这般非人一般的折磨。
赵归抹去眼角的泪水,抽噎几声才缓和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水泥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