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谁说刀山火海也敢上的?”
“赵归,本官有了差遣,你就是这般做事的?”
陈庆板起面孔,语气冷肃地训斥道。
“小的宁愿上刀山下火海。”
赵归的五官纠结在一处,愁肠百转。
征战沙场他不怕,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怕,唯一死而已。
可这封国书递上去,不光他要被千刀万剐,全族老小一个都别想活!
“本官让你写的,你怕个什么?”
“天塌下来也有高个顶着,难道你不信任本官?”
陈庆咄咄逼人地盯着他。
赵归嘴唇嗫嚅,欲言又止。
我信你个鬼!
你这个奸贼坏得很!
普天之下就找不出第二个心肠比你恶毒的。
“罢了。”
“既然你如此为难,那便回去吧。”
陈庆叹息一声,摆了摆手。
赵归进退两难,脚下迟迟未动。
“开春化冻之后,造纸也该大规模铺开生产了。”
“杨宝倒是好心,知道石灰烧灼皮肉,特意找师兄弟帮忙,做了一套不用身体接触的打捞运输工具。”
“只不过造价实在高昂,花费的钱财不是一点半点。”
陈庆冷笑一声,斜瞥着他:“依本官看,哪用得着如此麻烦。”
“没记错的话,屠各部的女眷都在水泥、冶铁工坊里帮工吧?”
“不如把她们调过去可好?”
他的笑容犹如魔鬼般阴森:“塞外风沙大,想来尔等皮糙肉厚,也不怕什么石灰烧灼。”
“皮肉糜烂,五指露出森森白骨这种状况一定不会发生吧?”
“你觉得如何?”
赵归瞠目结舌,蹬蹬倒退两步,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和胆怯。
他每天都在水泥工坊打转,当然见识过石灰的厉害。
陈庆简直……
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方的狠毒。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哪怕在白灾中冻饿而死,他也不会选择南下寇边。
与陈庆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
“小人……愿意。”
“您怎么说,小人就怎么记。”
赵归深深地埋下头,捡起刚才丢掉的毛笔,重新整理好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