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犹豫片刻问道:“你家中是按哪边的规矩,需要守孝三年吗?”
大秦律规定:臣为君服丧三年,民为君服丧三月。
父母过世,子女按照最高礼节也要服丧三年。
但事有从权。
许多公卿贵胄都不遵守这条规定,多有以一天抵一月的做法。
至于普通黔首百姓和微末小吏,更没有那个条件。
后世出土的秦简中记载,某个县城小吏头天给亡父办完葬礼,第二天就去衙门报道了。
韩信摇了摇头:“韩家已经被贬为庶人,守孝三十六日即可。”
“哦,那就好。”
陈庆把对方送到了家门口,又叮嘱几句,官府来人询问的话,只管报他的名字。
韩信点头答应,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信儿,陈府令叫你干什么去了?”
韩夫人对陈庆避而不见,等他走了才出来:“刚才我听到外面像是放爆竹,又好像是哪家在杀猪。”
“娘,没事的。”
“我们回去吧。”
韩信面色如常,敷衍过去。
——
隔天。
陈庆睡了个懒觉,洗漱好准备进宫。
前天深夜大散关传来急报,蒙甘已经带人回了大秦,这两日就会抵达咸阳。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李信磨刀霍霍,开春后就准备杀向西域。
蒙甘留在那里,两者相遇的话,怕是讨不了好。
“陈府令留步。”
刚出了大门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三道人影闪身出来。
蒙毅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迈着八字步上前。
“蒙上卿。”
“你这是……”
陈庆稍感诧异。
对方身后跟着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蒙毅打了个眼色,身后一人捧着根柴火棍走到近前。
“还认得它吗?”
他捻着长须,阴仄仄地发笑。
“嘶……”
小主,
“好像是有点眼熟。”
陈庆点了点头。
“你当然眼熟!”
“陈庆,你好大的胆子!”
蒙毅瞬间变了脸色,厉喝道:“当街用火枪打死了长陵县县尉之子高福,还说什么他用此物自刎身亡。”
“你倒是刎一个给老夫看看!”
陈庆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定高福天生神力,脖子又比较软呢。”
“呵呵。”
“等上了刑部大堂,你再说这等鬼话吧。”
蒙毅一招手,两个衙役立刻左右包抄上来。
陈庆连忙做出制止的动作:“陛下召我进宫,能否等本官回来再说?”
蒙毅肃然道:“国法岂容徇私,还不拿下他!”
“慢来,我自己走就是。”
陈庆摇了摇头:“陪你走一遭又如何,只要蒙上卿你不后悔。”
“老夫会后悔?”
“我看你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蒙毅眼神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