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冰天雪地。
一骑快马沿着直道飞奔向咸阳的方向,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到了沿途的驿馆,骑兵纵身跃下,朝着驿卒喊道:“换马!来一碗热汤,两张烙饼。”
“军爷,可是匈奴入寇了?”
北地每隔三两年,总有在白灾中活不下去的匈奴会组织起来,集结数万甚至十几万人马大规模侵边入寇。
今年才初冬,草原上就下了两场雪,眼看着又是个灾年。
一看骑兵的战马上挂着信旗,老于世故的驿卒就知道这是传递信息的骑兵。
他牵过马,关切地问道。
“你倒是机灵!”
“小股子匈奴想要偷袭咱们的偏远关隘,没想到被几个小兵给打溃了!”
“可真特娘的好运气!”
骑兵的语气中充满羡慕嫉妒恨。
庞国生等人的名字早就在北军中传遍了。
匈奴从哪儿入关不好,上万里的长城,偏偏就选了庞国生五人所在的关隘。
那火药筒的威力犹如神雷天降。
这伍士兵基本上啥都没干,白捡了天大的功劳!
不一会儿,驿卒牵了匹膘肥体壮的战马过来,又递上热汤和烙饼。
报信骑兵三两口吃完喝完,而驿馆里的人全都好奇地盯着他,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北地的军情。
他索性高举起报捷文书,喝道:“捷报!匈奴屠各部三千人马入寇,被我北军五人击溃!首领尹稚斜受伤被擒,不日将押赴咸阳!”
说完,报信士兵跨上战马,飞奔而走。
这时候,驿馆里的人才反应过来,闹哄哄地站在门口朝着他的背影张望。
“那位军爷说错了吧?两三千匈奴,怎么可能被五个人击溃了?”
“或许……北军有支兵马叫‘五人’?”
“甭管是多少人,总算把匈奴赶回去了。”
“娘的,匈奴可真是可恶。年年冬天都要来闹一遭,害得我们百姓担惊受怕。”
“唉,匈奴就是贼。一打就跑,不打他抽冷了就进来抢掠。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今年冬天的雪下得再大一些,早些把匈奴全都冻死才好。”
驿馆里的行商和兵卒交头接耳议论了会儿,才重新回去坐下。
咸阳,宜春宫。
陈庆又双叒叕请了朝会的假,留在家里干起了私活。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拿着朝廷的俸禄,在上班时间摸鱼的感觉格外美妙。
怪不得后世考公的大军前赴后继,而且呈现愈演愈烈的架势。
“这里整面墙全部推倒,要留出足够的院子,我用来烧烤。”
“旁边那块地方,我要盖成浴室。越大越好,越高越好。”
“排面要拉满,档次一定要高。”
“客人吃完了烧烤,直接去旁边的洗浴中心里泡澡。”
“咱们要不就不搞,要搞就做到最好。”
“总不能堕了太子府的名声。”
“吃喝桑拿大保健,一条龙服务。”
陈庆从秦墨召集了几名善于营建的匠工,指着自家的官邸叙说着心中的构想。
“陈少府,您这个要求……”
匠工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这里可是宜春宫,太子府邸!
何等尊贵的所在!
哪怕它被扶苏赐给了陈庆,可毕竟整体上还是连在一起的。
陈庆居然想在自家府邸修建商铺,经营食肆和汤池……
哪怕太子殿下宽仁大量不计较,可万一始皇帝怪罪下来,他们如何担得起?
“有难处?”
陈庆皱起了眉头。
相里奚拍着胸脯保证,这几人都是秦墨中的佼佼者。
不管他想要什么样的宅邸,定能如他所愿。
没想到还没提具体的要求,几人已经开始犯难了。
“陈少府,食肆和汤池皆是喧哗腌臜的场所,与官邸为临似乎不妥。”
匠工委婉地劝道。
“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