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公满头都是汗,不知道怎么说话。戴云瞧着段公公的脸色,一时疑惑,“公公,在下有何不妥吗?”
段公公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戴大人,在御书房老奴快要吓死了,陛下和太子竟然对大人如此好,幸好大人回话严谨小心,才没出事。老奴可不敢有下次。大人日后慎言!”
戴云笑着回道:“多谢公公的提醒!今日忘带银子了,下次进宫再给公公补上。”
段公公轻甩拂尘,点点头,用手擦擦脸上的汗,“每次陪大人见陛下,老奴都紧张,前面就是出宫的路,大人慢行。”
戴云辞别段公公,瞧着腰间的凌风剑,想起今日在御书房的事情,全身直冒冷汗,“现下我已是太子少师,日后查案必须要顶着太子少师的头衔,查案方便,还能问得更深入,希望这是陛下的唯一一次。再有下次,我也受不了。”
戴云沿着皇宫的直路走出皇宫门口,每日在大门口的兵卒都快混熟了,他冲着守卫微笑,然后慢步走到自家马车的位置,大声说:“薛大哥,回家!”薛恒放下马车踏板,搀扶着戴云上马车,紧接着收回踏板,驾着马车离开皇宫门口。
一路上戴云反复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这是今日在大理寺看到的十八年的陈年案底,眼中全是泪花,自从踏入大理寺文策阁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沉重压抑,文策阁案卷上的灰尘太多了,迷得他睁不开眼。这个案子一天不查清,他的心总是悬着,一直被某种东西牵绊,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这是戴家的案子,他也曾跟随戴俊来去祭拜过先父先母的坟茔。
“父亲,母亲,云儿深知此案被压了十八年,谁也查不清,不论多难,云儿都要查下去,揭开案件背后的真相,抓到背后的凶手,为你们报仇雪恨。云儿每一天过得很痛苦。”戴云的内心很矛盾,也不想对外人讲,拿出马车上备好的文房四宝,轻轻研磨,拿起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大理寺当年的案底,没有落下一个字,放下毛笔的那一刻,他拿起宣纸看了两遍,和脑子中的记忆没有出入,又等了片刻将宣纸卷起来放进衣袖中,轻声叹息,闭目养神片刻,不愿去想那些暂时做不到的事情。
冷风吹起马车的布幔,也吹醒了正在休息的戴云。“公子,到家了!”薛恒大声喊着,害怕他还在休息。
戴云瞧着四周,这里是戴家古宅门口,他慢步走下马车,一摆手,大步走进古宅,脸色还是那么难看,更没有心情向路过的仆人打招呼,从前院一直到后院的客厅,书房。他坐在书房的书桌前,从衣袖中掏出那张案底宣纸,又有了困意,突然间后背多了一个软靠枕,“这是书房!谁来了?”
清雅身穿一身接白色的轻纱套服笑着出现在戴云的身后,两只玉手紧紧捂着他的双眼,“猜猜,我是谁?”
戴云听出是清雅的声音,呵呵一笑,“清雅,是不是你?”
清雅赶紧松开双手,笑嘻嘻地说:“公子,你好无趣!真的好无趣!让小女子来瞧瞧你在看什么?”
她拿起这份案底,轻声念道:“安平九年七月中,京城戴府办满月宴,夜戌时,宾客皆散,戴右相和家人阖府一十五人惨死,伤口皆为咽喉处刀伤,疑似江湖刀客所为。戴右相和夫人殒命于客厅,其余仆人死于院中。客厅食物验出无毒......”
清雅念完意识到不对,这是十八年前公公婆婆遇害一案的案底卷宗,将卷宗还给戴云,温柔地说:“公子,公婆在天有灵定会支持公子重查当年的案子,清雅愿陪着公子一起查案,可以帮忙分析案情。可否?”
戴云轻轻揽清雅入怀,低声说:“清雅,你真是懂我心,这个案子已有大理寺正密查,现在不知当年参加满月宴的宾客有哪些人,一开始就毫无头绪。”
清雅思考片刻,笑着说:“十八年的事情,可以找定王帮忙,定王殿下如此欣赏公子,定会帮忙。现在就去,还能蹭上王府的美食。”
戴云继续说道:“原来不是查案,是蹭吃蹭喝。若是让人知道传出去,戴家的脸面都丢没了!”
清雅用手掐着戴云的耳朵,“公子,现在去不去?”
戴云无可奈何,只能答应,“清雅,你快变成泼妇了!”清雅轻吐舌头,表示抗议。
戴云拿起案底卷起来装进衣袖中,拉着清雅慢步走出书房,“薛大哥,备马车,去定王府。”
薛恒连忙准备马车,半个时辰后,戴云的马车到达定王府大门前,戴云和清雅相互搀扶着下马车,薛恒将马车停在定王府门前,跟在两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