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和陶虎来到三里接官亭前,亭中坐着一位身穿便服之人,此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玉带,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英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康太子高寅,宸王的独子,高世尧的养子。
戴云慢步走到太子面前,跪下施礼,磕头,“微臣戴云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高寅笑着站起来,用手扶起戴云,认真打量着戴云,频频点头,“戴爱卿,果然不凡,可以做孤的老师。坐下说。”
高寅和太子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着一副没下完的围棋棋盘,黑子将白子全部围住,只留下一个活眼,白子若在活眼处落子定能转败为胜。
高寅笑着问:“孤听闻爱卿精通对弈,定王也曾多次提起爱卿对弈之事,可看出此局谁胜谁负?”
戴云又看了一遍围棋棋盘,低声回道:“殿下,此为和棋。当从棋盘上看,白子有一活眼,在活眼处落子可转败为胜;跳出棋盘之外,黑子早已将白子围住,只剩一口活气,只有和棋方能图谋将来。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必然在将来吃大亏。以棋局比战场,大康想要赢过大秦,尚需时日,短期收复部分失地可行,长期来看只能平静相处,谁都不敢打破棋局的平衡。大秦早已没有当年的实力,现下只能维持平衡。棋局如战局,古人也做过如此比拟。在下粗浅见解,殿下姑且一听,切莫当真。”
高寅似乎知晓戴云此番话的深意,笑着点头,“太子少师,戴爱卿当之无愧!孤再问,在大康,孤该如何去做才能坐稳太子之位?”
戴云继续说道:“微臣只有两个字-信任,在大康殿下只需相信两个人,一个是陛下,另一个是在下。陛下善于平衡朝局,辨识人心,先信陛下,方能站稳脚跟。在下素有韬略,粗通剑法,可御敌可斩贼,其他人皆有所求,或为官位,或为银钱,或为美人,戴家乃大康百年世家,忠君爱民,打仗不为钱,办案不为名,皆为公心,众人信服。”
高寅第一次见过像戴云这样一心为公的大臣,不止一次点头,继续问:“孤三问,爱卿会教孤什么?”
戴云高声说道:“小到立世准则,大到治国理政,微臣愿倾囊教授,殿下需细细琢磨之,践行之。”
高寅三问问完,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昔日孤怀疑爱卿之心曾令人半路截杀,爱卿如何处之?”
“殿下,微臣年满十八,初入朝堂,有尺寸之功,蒙圣恩垂怜为官,殿下未曾深入了解微臣,微臣年少在京城树敌众多,彼此有些许误会。今日殿下已言明此系误会,臣已知晓此非殿下之错,而是臣之过错。日后相处,臣自当谨慎小心,消弭仇怨,辅佐殿下。”戴云一番肺腑之言令太子动容,高寅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高寅拉起戴云的手,笑着说,“孤对爱卿这个老师甚为满意,今日先聊到此,明日下朝来东宫府为孤授课。听闻爱卿与云霞妹妹有过数面之缘,更是定王兄的姻亲,我们是一家人,日后不必拘于礼仪。”
戴云施礼道:“微臣先行谢过殿下!微臣还需坐马车进京城,先行告辞!”
高寅笑着说:“陶虎,替孤送戴大人上马车!”
陶虎领着戴云离开古亭,来到戴云的马车前,拱手施礼,说道:“戴大人为国为民,九死一生,实为陶虎的学习楷模。陶虎告辞。”
戴云回望着陶虎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沿着踏板走上马车,钻入马车中。薛恒冷笑一声,收回踏板,驾着马车离开三里接官亭。
陶虎回到古亭,望着戴云的马车消失,低声说:“殿下第一次见戴大人,为何如此客气?”
高寅站在古亭中,严肃地说:“现在京城之中百姓都在传颂戴云为大康边军俯身三拜,如此为国为民之人定是大才。单单此种举动便值得孤驱车三里相见。过往的恩怨已消散,将来必是传世佳话。准备车马回京!”
陶虎点头,一摆手,隐藏在古亭附近的太子亲卫赶着马车出现,太子高寅坐上马车,陶虎骑马紧紧跟在后面,后面还有大队的东宫禁卫。如此多的人刚才都藏了起来,太子高寅还真是演戏的天才。
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前面是戴云的马车跑得飞快,后面是太子高寅的出行卫队。
“公子,快向后面看!”清雅小声说着,戴云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行进缓慢的太子卫队,叹息道:“清雅,那是太子殿下的卫队,人还不少,刚才都没有看到这些卫队,太子殿下还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