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鸿无奈地看着高觉,“太子只是陛下的养子,殿下才是陛下的亲子,殿下,你要振作起来,好好表现讨陛下的欢心。”
高觉站起身,瞧着窗外,“老师,现下北境大军都由戴家人把持,戴云任和谈正使,云州刺史焦子侠是太子府詹事,还能做什么?”
“殿下,听闻此次大秦使臣是廖汉成,廖汉成多次败在戴云手下,若是在云州暗杀大秦使臣,再将罪名扣在戴云头上,派人杀死戴云,来一个死无对证。边境战事会再起,这就是殿下的机会。”孙远鸿轻声说出自己的计谋。
高觉思考片刻,“老师先别行动,容我在想想。暗杀大秦使臣,暗杀太子少师,都是大事,不能轻易去做。若真要做,也要做好全盘谋划。”
“殿下,自从戴云进京,璟王父子因他而流放,宁王一党被连根拔起,大康一十八州一大半官员被替换,右相成天兴遭贬黜,还不到半年时间,大康朝堂又倒回到十九年前。戴天德任大康右相,满朝文武百官皆畏惧戴家,今日又是如此,京城各大世家都支持戴云,百姓也在口口相传戴家的美名,现下若不除掉戴云,再过三年,戴云就是另一个右相,太子强大的依靠。戴家作为大康百年世家,在朝堂,在京城,在边境驻军,其势力盘根错节,现下文肃侯虽战死沙场,北境驻军,南境驻军,一大半武将都心向戴家,定王殿下若是没有戴家姻亲的身份,根本不能驾驭北境大军各营将领,戴骁,戴毅,北境大军先锋营一大半军士姓戴。太子有了戴家这个强大的外援,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孙远鸿现任吏部左侍郎,对戴家人充满敌意。
高觉叹息一声,“老师,这就是大康朝堂,各大世家紧密联系在一起,戴家是这样,孙家也是这样,老师所在的孙家听闻也是戴家的远房亲戚,为何如此憎恨戴云?”
孙远鸿无奈地解释,“殿下,除掉戴云才能打乱太子的步骤,若是不做此事,殿下再无出头之日。即便是孙家的远房亲戚,也不能阻挡殿下向前走。”
高觉无奈地答应,“老师,若真要做,要做得干净利落,还不能落人口实。”
高觉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其智谋和高世尧极为相似,善于隐忍,一直对太子高寅有极深的恨意。这种恨意恰巧被孙远鸿所利用,成为孙远鸿青云之志的铺路石。
定王高瑛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云州城,戴云带着戴毅和戴骁以及一众将领在云州城驻军大营门口迎接高瑛。
高瑛大声宣读圣旨:
“北境大军收复云州,朕心甚慰,惊闻文肃侯戴俊来为国捐躯,朕感念文肃侯征北之功,恩赐文肃侯之子戴骁将军承袭文肃侯之爵位,封建威将军,准许其扶灵柩回成州大虞乡安葬,各州民间祭祀文肃侯。朕赐文肃侯戴俊来云襄大都督,太子少傅。先锋营副将戴毅封为武威将军。定王高瑛任北境大军大将军,云襄大都督。太子少师戴云不再兼任北境大军监军,任大康和谈正使,届时与大秦使臣在云州谈判。云州新任刺史焦子侠不日将赴任。另赏赐北境大军美酒百余坛,猪肉三十车,犒赏北境诸位有功将士。钦此。”
戴云等一众将领跪拜谢恩,高瑛将圣旨笑着交给戴云,轻轻扶起戴云,“戴少师,戴监军,北境大军能在两月内收复襄州和云州,你功不可没,现下太子监国,做为太子少师,和谈结束,定要早些回京。”
戴云拉着高瑛大步走进军营,此时军营之中尽是白幡,云州城中家家户户挂白幡以此缅怀文肃侯戴俊来,戴骁带领先锋营十名戴家兵士扶灵柩离开云州,从云州到襄州,途径陈州,蔡州,再到京城,一路上路祭,乡祭不断。离开云州之时,北境大军诸位将领身穿白衣相送,哭声接连不断。戴俊来的灵柩抵达京城东门,太子高寅携文武百官前来相送,京城文肃侯府白幡旌旗招展,一片哀嚎。从京城到成州大虞乡戴家墓园,路祭之人不断增加。
大虞乡戴家墓园中,在戴文正公戴天德的墓右侧多了一座新坟,这就是文肃侯戴俊来的墓,围在戴家墓园之人越来越多,早已成为庶民的司禹和孟得霄也在人群之中。孟得霄和司禹被恩赦出狱后前往大虞乡做私塾先生,平日教授孩子们四书五经。
戴骁将军在戴家墓园附近搭建草棚,要在此丁忧三年。久居蔡州的戴素梅也赶到大虞乡共同陪伴戴骁,戴素梅是戴俊来之义女,对戴俊来的离世更是悲伤欲绝,悲痛万分。
远在云州的戴云和戴毅,拉着定王高瑛在云州城外立戴俊来的衣冠冢以供云州百姓祭祀。戴云,戴毅,清雅,花雪儿,高瑛,薛恒,陶虎,站在衣冠冢前,高瑛大声说:“戴大将军,云州已收复,戴骁将军已承袭文肃侯之爵位,明日就是两国和谈之日,您多年的心愿已达成,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戴云跪在衣冠冢前,用孱弱的声音喊着,“叔父,北境战事已结束,和谈即将开始,待和谈结束,云儿将回归乡野,回到大虞乡守着先父和您,再不想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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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大秦使臣廖汉成带着两名家仆前来祭拜戴俊来,叹息一声,“戴大将军,康秦两国战事暂时中止,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事情,大秦内乱不断,也给大康趁势进攻的机会。戴少师如此年轻便归隐乡野岂不是大康的损失!”
戴云缓慢站起身,一脸严肃,一摆手,“来人,把今日抓住的大秦探子带上来,本少师要替叔父报仇雪恨。”
十几名先锋营兵士押着六名大秦探子来到衣冠冢面前,戴云一声令下,“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