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竟然会呼小贝为‘子贝姐姐’……实在太有趣了!”在胡依依的梦境里,居然让两位素未谋面的女孩,也以姐妹相称。徐恪一想到自己竟能“有幸”见着这一副奇妙的场景,顿感心中奇趣无比。他想了一想,忽然面朝慕容嫣问道:“这个……嫣儿啊,话说你的那位‘子贝姐姐’,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慕容嫣抬头看了看徐恪,神情似有些不解,她却反问道:“无病哥哥,子贝姐姐就是性子弱了一些,稍遇一点委屈就喜欢哭罢了。不过,她这爱哭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啊,你就不能担待着些?就看在她为你生了三胡、五胡、六胡的份上,你也该哄哄她不是?!”
“什么!她还生了三胡、五胡、六胡……”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不由得惊呼道。他心里头寻思,我这小贝妹妹也太会生了吧?比我胡姐姐还多生了一个呀!而且,名字里也都是一个胡。
“这么说,三胡、五胡、六胡,也是三头狐狸么?”徐恪问道。
“哪能呢!依依姐姐是狐仙,子贝姐姐又不是!徐三胡、徐五胡、徐六胡都是三个男孩子,还跟你年轻时都一个样呢!怎地……无病哥哥,你今日怎么回事,连这些都忘了么?”慕容嫣应道。
“不瞒你说,嫣儿,刚刚我在门前的草场上跌了一跤,摔得有点不轻,咳咳……我这脑袋呀,到现在还疼,有些事,我倒确是想不起来了……”徐恪低着头咳嗽了两声,颤动着自己“年老”的身子,做出了一番疲惫虚弱的模样。他满以为,依照先前姚子贝的反应,慕容嫣定会上前,殷切地询问自己,好好地安慰自己,温柔地呵护自己……
既知是在胡依依的梦境里,而且是这么一个有趣的梦境。徐恪忽然童心大起,就想在慕容嫣面前也“撒一会儿娇”,好好体会一番自己从未曾在真实的嫣儿那里,体会过的滋味。
不料,慕容嫣却伸出食指,猛地戳了一下徐恪的前额,差一点没将他戳得再次仰面跌倒。只听慕容嫣清脆悦耳的声音急速响起:
“活该!谁叫你这么懒呢!平日里我让你洗几个碗碟,你还气鼓鼓地摔盘子甩碗。我让你好好锻炼,养好身体,你还跟我吹胡子瞪眼发脾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让你陪我出去散散步,你还千不肯万不愿的。你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还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我也不图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就指望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能一直陪着我走完这一生。你看你,如今连走路都不好好走,还要去跌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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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语,徐恪顿时呆若木鸡。他委实未曾料到,此时此刻,自己非但没听到慕容嫣只言片语的温柔呵护,反而被她数落得如此不堪。
“难道,我与嫣儿在这一处神仙一般的海岛福地,隐居了四十年之后,嫣儿竟对我变成了这般感觉?!难道说岁月……岁月真的会将人与人之间,那种最美的情感给打磨得面目全非吗?咳!但愿我和嫣儿,永远不会过到这一步吧!”徐恪摸着自己的额头,心里面喟然叹道。
慕容嫣见徐恪抚摸着他的额头,怔怔无语,以为是自己失手把他给戳痛了,顿时露出了满脸歉疚的神色。她急忙上前,伸出柔柔小手,轻轻抚摸徐恪已然苍老的脸庞,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我就轻轻地一点,就把你给戳痛了吗?你刚刚摔得重不重啊?我看看……”言罢,慕容嫣就要来亲自检查徐恪受伤的后臀。
徐恪慌忙闪身避在一旁,拼命摇手道:“没事,没事!嫣儿,我真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这区区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的徐恪心中又是一阵温暖,他暗道,原来嫣儿毕竟还是心里有我,记挂着我,关心着我啊!就算这四十年里我做得如此不堪,嫣儿却依然陪伴着我,守护着我,也没有丝毫责怪于我。兴许,人与人之间,恰正是这一种平淡的、长久的、不变的温暖,才是最为珍贵的情感。
慕容嫣见徐恪急慌慌地闪开,不愿让自己检查他的屁股,忍不住掩面一笑道:“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今天还这么害羞呢!没事就好!嗯,嫣儿相信……你是无病哥哥,自然,一生都会无病无灾的!”
徐恪又问道:“嫣儿,你说,我这四十年里,连个碗碟都不愿清洗?连陪你出去走走路、看看风景,都不肯?还经常朝你吹胡子瞪眼睛发脾气?”他心里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算啦!从此我都不说你了还不行么?无病哥哥,你也别生气了,好吗?你呀……就是这么懒的一个人,咳!……可谁让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