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子所忧

徐恪听得这些朝堂党争之事,不由得心中颇为烦躁。当下便话题一转,说道:“老师,学生还有一问……既然,韩王要对付的是老师和魏王,却为何偏偏要抓了赵姑娘进去?赵姑娘不过是草堂中的一个丫鬟,她又能知道什么秘密呢?”

秋明礼摇头道:“这个……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看来,小昱是不能呆在草堂了。无病,不如你今夜就将小昱带到你府上吧?你府中人多,自能护她周全!”

见徐恪兀自沉吟,不置可否,秋明礼不禁问道:

“怎么?将小昱带去,你不方便么?”

徐恪回道:“小昱姑娘是先生的贴身丫头。有她在,先生的秋叶草堂焕然一新,先生的起居也被照顾得妥妥帖帖。若没了小昱,先生又到哪里去吃到这般可口的饭菜呀!再者,学生思虑的并非只是小昱姑娘。韩王的手下,今日既然敢掳走小昱,明日就会对先生不利!先生的草堂,委实也是人手太少了一点。明日,学生就挑几个功夫好的卫卒,过来给先生守门!”

秋明礼摆手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你青衣卫的人便不要来了。这加派人手一事,老夫自会找魏王商量。”

徐恪道:“这样也好!不过,学生的意思,我们也不能只守不攻!既然他韩王已经出招,我们也当还以手段!”

秋明礼笑着问道:“依你无病的意思,该当如何呀?”

徐恪微笑道:“这个裴秃子么,就交给学生。他胆大包天,竟敢擅闯先生草堂,随意掳走小玉,私自严刑逼供!我必让他尝尝我的厉害!至于那个韩王么,还是让他亲哥去收拾为好!”

秋明礼哈哈笑道:“老夫也是此意!无病,想不到你为官不到三月,就有如此长进!不过,听闻那裴才保老奸巨猾,盘踞青衣卫已有二十多年,你行事切切不可鲁莽啊!”

徐恪笑道:“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

……

师徒两人在秋叶草堂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转眼便到了戌时。徐恪见天色已晚,晚膳已毕,便起身告辞回府。

待徐恪走后,秋明礼立时招来了书童平安,吩咐道:

“备车,老夫要去魏王府!”

……

而几乎与此同时,在长安城西北的安宁坊。虽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但仍旧车水马龙,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冬夜里的呼呼北风,依然无法阻止这些人满腔的热情……

那安宁坊地处长安最北,缘何到了夜间还这般热闹?

只因这里开着一家全长安城最大的妓院——“沉香院”。

论占地之广,女子之多,整个长安城的妓院,已无出其右者。但沉香院的生意,却远远不如平康坊里的翠云楼。以致在长安人的心目中,这“妓院之最佳”的名气,竟被翠云楼给夺了过去。

其因为何?一方面,自然是地段之故,翠云楼所处的平康坊位于长安城南北正中,东临皇城、西接东市口,地处繁华要道,人流众多,门庭若市,相比之下,沉香院就要偏僻地多了,一直建在了北城边,再过去百余步,就是长安城北的光化门。另一方面,沉香院乃是官办的妓院,日常收支是户部监管,而平常管理却又是殿中监的人。这管事的人一多,事情往往就做不好。加之这官办的机构,又难免机制僵化,人员臃肿,服务不到位,这招呼客人也就不那么勤快了。而最重要的一点,沉香院的女子,大多是抄家籍没而来的官宦女眷。她们之前都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朝沉底,难免心情郁郁、举止拘束,哪有翠云楼那些女子,风情万种、百般妖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因之,长安城里的风月场中,都口口相传着这么一句话:长安城里四大妓院,头牌者,翠云楼;精致者,倚红楼;实惠者,花满楼;不可去者,沉香院!

此时,这“不可去”的沉香院中,却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只见他年纪大约十七八岁,形貌长得颇为秀气,脸色白净、面目清俊,一双眼珠不时闪动,显出几分聪慧狡黠之色。

大凡妓院的老鸨,见了客人上门,几乎都是一样的笑脸。这沉香院的老鸨见了这位少年,脸上的笑容竟是格外殷勤。

“唉吆喂!慕容少爷啊!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您可有一段日子没来啦!都想死我了……”老鸨笑吟吟地招呼道。

那位模样清俊的少年自然便是天宝阁的四少爷慕容吉了。那慕容小少爷闻听老鸨喊出了他的名号,急忙咳嗽了两声,将大衣上的帽兜略略压低,轻声道:“你小点声,别喊我慕容!”

老鸨会意,急忙改口道:“是是是!小少爷!……今天小少爷可真是来得巧了!咱们沉香院里,来了一大批好货呢!”

慕容吉仍旧低声道:“我要最好的!”

老鸨笑眯眯地问道:“有两个胡女,今天晌午刚刚送到,听说是一位三品大员的姬妾,到现在还没被别人碰过呢……小少爷,你要不要啊?”

“要要要!”慕容吉忙不迭地答道。

老鸨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她亲自引着慕容吉来到

楼上的雅间就座,未几,便又将那两位“胡女”带到了慕容吉的身边。

“你们叫他‘小少爷’吧,他可是咱们沉香院里的大主顾,出手大方着呢!”老鸨向那两位“胡女”吩咐道。

“小少爷好!”两位“胡女”乖巧地招呼道。

“好好!你们也好!你们……叫什么名字?”慕容吉见了这两位“胡女”,心中顿生好感,而且,言语间竟还有些羞涩。

“奴家名叫小花”“奴家名叫小翠”两位“胡女”恭敬地回道。

“小少爷……满意吗?”老鸨又笑眯眯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