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病听得那老者一番长谈,心下不由得有些茫然,这时细看土地公的额头之上,如蓬草般的白发被风吹开,却隐隐露出一道紫色的淤痕。徐无病不禁问道:“土地公这额头上的淤青却是为何?”
白须老者摇头叹息道:“惭愧,惭愧!命中如此,纤芥小伤,不足道也!今日能借此了却这桩心事,小老儿心下反生欢喜,这件小小物事便赠与公子吧……”老者一边说,一边从胸兜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递到徐无病的手中。
徐无病打开层层油布,却见里面包着的是一个暗褐色的小壶,看外形甚是古旧,但不知作何之用。
白须老者道:“公子不用心疑,此壶名曰‘景行’,虽是个炼妖壶,但在那《天宝名录》中,约略只能算个二星中器罢了。你将此壶交与你那二弟,如何运用他自晓得。”说罢朝马车中遥遥一拜,转瞬便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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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无病既知那老者是个土地仙公,对此倒也不以为意,只是上车之时,那车夫却惊问道:“这位公子刚才是同什么人在说话?”徐无病回道:“是一位长者。”车夫笑道:“公子是当我眼瞎吗?我明明见公子同一位美貌妇人在这里说话,只不过见她突然失了踪影,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无病心下不觉好笑,暗道:这土地公公明明是个耄耋老者,在这车夫眼里却看成了美貌妇人,看来俗世凡人大都郁于眼中所见,以致心生妄念,灵台蒙蔽、意乱性迷,此言诚非虚也!当下也不去理会,只是吩咐那车夫快些赶路便是。
那车夫一抖长鞭,马车便在苏州城北的官道上飞奔了起来。徐无病与朱无能二人坐在车中,空间虽显逼仄,但目睹周围景物纷纷后移,阵阵凉风迎面吹来,心下都不觉一松。徐无病将那把“景行”壶交给了朱无能,朱无能一见这暗褐色的细嘴小壶便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一位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一般,立时捧在手心,把玩不止。
朱无能问道:“大哥,这炼妖壶是那老头儿给你的?”
徐无病道:“是啊,此壶正是这苏州城土地所赠,但我见这件物事,若将它当作茶壶则嫌小,当作酒壶又嫌陋,你们都叫它‘炼妖壶’,它到底是作什么用的?”
朱无能憨笑道:“哈哈哈哈!不瞒大哥说,这件东西是我老猪吃饭的家伙事儿,有了它帮忙,今后我老猪就有口福喽!”
徐无病疑惑道:“二弟,这区区一个陶土做的小壶,怎么帮你吃饭?难道你还能拿它来烹制出佳肴美馔不成?”
朱无能道:“咳!大哥,这炼妖壶炼出来的东西,可比那人间的佳肴美味不知好吃多少!不过其中的这个……这个道理,一时也说不清楚,大哥也不用理会。那土地老儿还算识相,这次我就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从此再也不去找那土地老儿的晦气便了……”
徐无病看着朱无能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口水的模样,心下不觉哂然。既知那“景行”壶对朱无能有益,他便也不再深究其理。
徐无病忽又想起一事,盯着朱无能的眼睛笑问道:“二弟可知那‘九幽囚魂汤’为何物?”
朱无能随口答道:“什么‘九幽囚魂汤’啊!不过是昨夜喝的那碗湖鲜杂烩汤,里面有些死鱼死虾不太新鲜罢了,我吃的有点多,是以昨晚还闹了几回肚子……”